我說道:“錢掌櫃的,你方才問我訂十萬壇酒,我也說過,我這裏是並不能湊齊這麼多運酒車的,再八月十五之前運到京城,是沒有可能的。要不,我們把數目減少一些,如何?”
錢掌櫃的眯縫著小眼睛,摸著鼓鼓的肚子說道:“冷掌櫃的,這事兒我想過啦,你就莫擔心啦。我去弄個三四百運酒車來,我們就爭取在中秋節之前,把這個月的酒運輸完吧。不知道冷掌櫃的意下如何?”
“這個......”我一時有些沉吟起來。
沈齊問道:“錢掌櫃的,磨仙居八月中秋,可以用得到十萬壇酒麼?這未免也太......”
錢掌櫃的聽了沈齊的話,麵露不悅,說道:“這有什麼不可能的?我們磨仙居,堂堂京城第一大酒樓,莫說是十萬壇酒,逢年過節的便是二十萬壇,也照樣賣得出去!”
我聽到他這麼說,越發的狐疑起來。縱然磨仙居是京城第一大酒樓,每天便是有一千個客人,要一千壇酒,一個月也不過才三萬壇而已。況且,磨仙居恐怕也容不下這麼多客人吧。我想了想,笑道:“我們絕對不是這個意思,還請掌櫃的莫要誤會。隻是我們沈家酒坊的規矩,訂酒前需要交付三成定金,我隻是擔心錢掌櫃的不知道這個規矩,所以來之前沒有帶這麼多銀兩。”
我在心裏算了算,若是錢掌櫃的可以給出三成定金,那麼這十萬壇酒的成本便能收的回來,而且還能略有盈餘。這樣,即使這個錢掌櫃的是假的,那麼有了這三成定金在手,便也不擔心這筆買賣會賠本。
錢掌櫃的看了我一眼,說道:“冷掌櫃的可真是精打細算哪,哈哈。我終於明白沈老夫人為何將酒坊交給冷掌櫃的這麼一個年輕的姑娘來打理,冷掌櫃的果然精細。”
我實在聽不出,他這話裏是諷刺還是讚賞,因此,隻是淡淡地說道:“錢掌櫃的實在是過獎啦,九容愧不敢當。”
錢掌櫃的從懷中掏出一疊紙,排在桌子上,說道:“冷掌櫃的要的定金,我早已經準備好啦。而且,我先給四成。冷掌櫃的不妨點點這銀票,若是不夠,我再付給你,若是多了,便權當我多付的定金吧。”
我在心裏計算一下,沈家酒的價格不等,像這麼大批量的買賣,最便宜的酒每壇大約不到一兩銀子,最貴的也不過三四兩左右。如此算下來,十萬壇酒的銀子大約在十幾萬兩左右。若是先付三折的話,便是四五萬兩。我點了點錢掌櫃的銀票,竟然足足有七萬兩。先前心中的懷疑,不禁消失很多。
錢掌櫃的見我很仔細的看著銀票,不禁笑道:“冷掌櫃的,這些銀票全是京城第一大錢莊‘明鏡錢莊’開出來。每一張都可以兌到對等的銀子。你若是懷疑是假的,不妨拿去找人鑒定一下。”
我看了看,銀票上麵果然印有明鏡錢莊的印記。明鏡錢莊是京城第一大錢莊,是一個名叫慕容明鏡的傳奇女子所開。京城幾乎所有的王公貴族和富商的銀子,都是存入這個錢莊保存。這裏的銀票,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至於銀票的真偽,我還是認的出的。沈家酒坊收到明鏡錢莊的銀票,這也不是第一回了。所以我心中原本對錢掌櫃的疑慮,頓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