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震東哈哈笑道:“沈老爺,當初我們邢家是因酒惹禍,沒有想到到了今天,你們沈家還是栽在酒坊上麵,當真是報應不爽!沈家的人,統統給我殺光,我要沈家人都不得好死!”袁震東命令既下,雖然侍衛們不再聽他支配,但是他手下的官兵又是蠢蠢欲動之勢。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高叫道:“聖旨到!”
袁震東聞言,說道:“立刻把沈家的人殺死,殺死一個一萬兩銀子!”袁震東聽到聖旨居然在這時候到了,唯恐事情有變,連忙下令。他手下的官兵一聽說紋銀一萬兩的打賞,很多人要錢不要命,衝著沈家的人就砍了過來。
“慢著!”薛王爺說道:“你們要是敢輕舉妄動,而不等皇上的聖旨,豈不是自尋死路麼?”那些舉起刀的官兵們被薛王爺的話一嚇,又把刀收了回去。雖然銀子是很重要的,但是畢竟命要遠遠比銀子重要。
那些人遲疑間,已經有一匹馬到得近前。我看到馬上之人,不禁有些吃驚:原來那個人當真就是那天所見到的自稱是“薛大”的人,身邊的那個侍從錢三。錢三從馬上跳下來,先對著薛王爺和袁震東拱拱手,說道:“老奴見過王爺、袁大將軍。”
薛王爺說道:“有勞錢三公公啦。”袁震東麵色已經大變,但仍舊拱手說道:“不知錢大總管駕臨,實在是有失遠迎哪。”
錢三笑了笑,說道:“老奴不敢當。老奴今天趕到這裏,也不是為旁的,是萬歲爺有兩道聖旨,派咱家來宣讀。第一道聖旨,是給袁大將軍的。”袁震東忙跪下來,我們其餘旁人也紛紛跪下,隻有薛王爺,昔日皇上曾經承諾與他“一字並肩”,所以他可以不跪。
錢三唱戲一般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聯查沈家毒酒一案,實屬遭人陷害,實為冤枉。特赦免沈家人罪責,把所封田產宅基歸還,沈家仍為貢商,望把此事引以為戒,謹慎小心,免出同類事情。欽賜 !謝恩哪。”
突然聽到沈家被赦免,除去袁震東,所有人心裏都是一震。老夫人麵色淒然,說道:“沈家終於保住啦,終於保住啦!”沈老爺握著她的手,說道:“是,沈家保住啦,兒子們也都不必死啦。”兩個人相擁而泣。他們之間的誤會,已經存在很多年,甚至已經成為積怨,但是如今,卻因為大難臨頭的交心,所有的恩怨一瞬間化為烏有。
袁震東的麵色,變得很難看很難看的,他問道:“錢大總管,為什麼會這樣?皇上不是說不會赦免沈家麼?怎麼又忽然改變了主意?”
錢三搖搖頭,說道:“所謂天威難測,這就不是老奴所知道的事情啦。隻是沈家上上下下這麼多口,要是真死啦,那也是怪可憐的。何況,又有萬民聯名狀支持沈家,若是把他們殺了,豈不是違逆民意麼?萬歲爺向來把民意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他這麼做,也是順應民心而已。”
錢三公公說完,一拍腦袋,說道:“看我這糊塗的,我這裏還有一封聖旨沒宣呢。”
薛王爺笑道:“那就請三公公快宣吧,隻是不知道,這封聖旨又是給誰的?”
錢三公公笑了起來,胡子都顫抖不停,他說道:“老奴這封聖旨,倒不是給別人的,正是給王爺的。”
薛王爺聞言,臉色變了變,說道:“給本王的?皇兄已經好多年沒給臣弟下過聖旨啦,隻是不知道是什麼事情?”
錢三公公笑道:“這個王爺倒是不必擔心。皇上給王爺的這封聖旨,可是喜事一樁呢。”
“哦?不知道喜從何來?”薛王爺有些愕然道。
錢三公公看了看薛王爺,忽然之間又看了看我,說道:“這封聖旨嘛,對王爺和九容姑娘,都是喜事呢。”錢三公公笑的,似乎別有深意。我一聽,心裏想:莫不是皇上要把我許配給薛王爺?我看了看沈洪,他正抱著柳雨湘淚流滿麵,我又看了看袁震東,他的眼中滿是憤怒的光芒。我再看看薛王爺,他的眼神中掠過一絲喜悅,但是卻是那麼輕輕的,淡淡的。這個人,什麼事情都埋藏在心底,表麵上永遠是那麼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我看了他這麼一眼,臉上就有些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