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雨輕聲說道:“明月欣兒,你把東西放在邊上吧。”明月欣兒放好,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說道:”姐姐,人家都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王爺已經去世那麼久了,姐姐,你要節哀順變才是。”
我搖搖頭,說道:“明月欣兒,我並不是因為王爺的事兒傷懷,而是冰凝。”我便把昨晚吩咐冰凝去薛王府的事兒,和明月欣兒說了個大概。
明月欣兒聞言,花容失色:“姐姐,你的意思是說,冰凝妹妹可能遇到危險了麼?”
我不忍欺瞞明月欣兒,隻得依言道:“恐怕,冰凝已經遇到危險了。若非如此,她早已回來了。”
“可是姐姐,”明月欣兒叫道:“怎麼會?冰凝妹妹武功高強,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便是張道機和衛勤天在薛王府埋伏了侍衛,恐怕也不是冰凝的對手。”
明月欣兒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緩緩點頭說道:“明月欣兒,你說的也對。那麼,我們便再等一會兒吧。”於是,我與書雨、明月欣兒繼續坐著等,可是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也不見冰凝的影子,更別說薛秀吉了。
此時,我已經確定冰凝是出事兒了,卻一點法子也沒有,隻能靜坐等待,心中說不出的沮喪。這種沮喪,是我這些日子以來,都不曾覺得有的。可是如今,它卻是那麼強烈的撞擊著我的心靈。如今,環顧我身邊,雖有幾個太監宮女,可以信任,卻都與我一般,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旁人又是不能信任的。直到此時,我才覺著冰凝於我而言,到底有多麼重要。一想到她如今可能出了什麼危險,我就覺得很擔心。再反過來想她始終是東魏郡主,諒來衛勤天與張道機也不敢輕易對她下手,心裏卻又安定了不少。我一顆心就這麼上上下下,沉沉浮浮,起起落落,沒邊沒際。房中的人,也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忽然有太監來報說:“娘娘,張大人過來了。”
“張大人?”我這才回轉神來,問道:“哪個張大人?後宮重地,又豈是朝廷大臣可以私自闖入的?”
小太監回稟道:“娘娘,來的是張國師。皇上曾親自下了命令,為讓張大人煉製丹藥方便,可以允許他在後宮行走。”
我這才回過神來,心想張道機既然前來,多半是與冰凝妹妹事情有關係。我沉吟道:”既然如此,那就請他去正堂候著吧。”小太監領命而去。
我稍束妝容,對書雨說道:“書雨姑姑,你陪著我出去,聽那張道機有什麼說辭。”
書雨忙扶著我往外頭走,明月欣兒也要跟著來。我攔住她說道:“明月欣兒,你莫跟著來啦,你若是說錯了什麼話,那說不得要鑄成大錯。”明月欣兒撇撇嘴,很不情願的留了下來。
穿過回廊,走入正堂,果然見到張道機在那裏坐著。我在心中冷冷一笑,就喊了一聲:“張大人。”
張道機見了我,卻仍舊是大大咧咧站在那裏,連站起來也不曾,隻是拱拱手,說道:“淑妃娘娘這半日才出來,你可是好大的架子呢。”
我麵露不悅道:“張國師,雖說你是皇上禦封的國師,但本宮也是統領後宮的淑妃,這便是你對本宮說話應有的語氣麼?”
張道機頗為不以為然,說道:“娘娘,我呢,也不知道你知道了多少。事到如今,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你也不必在我麵前擺出淑妃的架子,你這個淑妃,能做得了幾天,還不知道呢?”
我不動聲色,書雨說道:“張大人,你對娘娘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