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四聞言,長聲嚎叫,對張道機吼道:“張道機,我要你死無葬身之地!”說完,便欲對著張道機衝過去。他的薄皮劍剛剛離開我的脖頸,隨即又移了回來。他的聲音慢慢冷靜下來:“袁震東,你這是在想法子教我放過冷九容吧。除非你教出《葵花寶典》,如若不然,冷九容必死無疑。”
謝四說完,逼著我站了起來,慢慢把身子往台階下麵移動。
冰凝原是站在一旁不曾說話的,沒有人注意到他,這時她開始悄悄往謝四的後麵移動。謝四卻早已經看到了。他瞥了冰凝一眼,冷冷道:“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若是我活不成,西宋的淑妃娘娘可要是為我陪葬的。”
冰凝聞言,再不敢輕舉妄動。
我心中想:所謂一切因果緣法,皆有定數,我若是死在今日,也該是命中注定。衛勤天與張道機妄圖顛覆西宋朝廷的陰謀,已經被顛覆,我便是死,也無憾了。若是可以早日到地下見到薛王爺,也總算是了了我一樁心願。
想到這些,我心中越發坦然起來。我隨著謝四的步伐移動,謝四對著殿上諸人,如臨大敵。謝四望著袁震東、海東青、冰凝等一眾武學好手,不自覺就有些狂躁起來。
忽然,袁震東他們的臉色有些怪異起來。每個人都變得有些恐慌,又有些小心翼翼。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的時候,謝四橫在我脖子上的薄皮劍已經“哐啷”一聲跌落在地上。緊接著,我聽到謝四悶哼了一聲,他整個人已經重重摔在地上。
我吃了一驚,回頭一看,卻發現謝四已經躺在地上沒氣了。他的胸前,露出匕首的尖兒。可見那匕首是從他身後,整個兒插入進去。謝四斷氣之後,摔倒在地上,竟然把那匕首整個兒都沒入自己身子裏去了。而在謝四的後麵,站著目瞪口呆的一個小人兒—我的義女葉翩翩。
“翩翩?”我略微呆了呆:竟然是翩翩持匕首殺死了謝四麼?
葉翩翩聽到我的呼喚,才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她的眼中滿是恐懼,驚叫道:“母妃,我......我殺人啦。我竟然殺人啦。”
我把她摟在懷中,輕輕拍著她的肩膀,說道:“翩翩,你是為了救母妃才這麼做的。沒有人會怪罪你。母妃要謝謝你。”
我安慰了葉翩翩好久,她才平靜了些。袁震東已經吩咐人把衛勤天與謝四的屍首抬出去處理了。
袁震東問道:“娘娘,這四郎該如何處置?請娘娘示下。”
我看了四郎一眼,說道:“罷了,大將軍就把這個孩子送還給衛家吧。”
袁震東有些為難的說道:”娘娘,所謂斬草不除根,後患無窮,還請娘娘三思而後行。”
我歎口氣說道:“罷了。將軍,衛勤天、張道機謀反,固然是罪大惡極,與這孩童卻是沒有關係的,朝廷又何必糾結這件事兒呢?將軍,就按照本宮說的去做吧。”
“是。”袁震東說道。
“至於張道機麼,”我瞟了張道機一眼,說道:“本宮要親自審問他!”
袁震東想不到我會這麼說,隻得回答說道:“是,娘娘。”
我又瞧了瞧那些站到張道機那邊的大臣們,此時,那些大臣們已經恐慌的兢兢戰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暗暗歎息一聲,心想貪生怕死,也是人之常情。這些大臣們也都是有妻有子的人,他們為求保命站到張道機那邊,也算是情有可原。我若是非要將他們治罪,恐怕會弄的人心惶惶,到時候累及整個西宋王朝,那便得不償失了。
因而,我淡淡說道:“今日裏寧死捍衛我西宋王朝的大臣們,每人連升二級,站在張道機一邊的人,本宮也不想趕盡殺絕。諸位身為西宋重臣,原該為西宋盡忠盡節。如今卻與奸人同流合汙,本宮原該重重責罰,看在諸位都為西宋朝廷立過汗馬功勞的份上,就放過諸位這一次。本宮但願諸位可以好自為之,回去麵壁思過,反省這一次的事兒。凡是站到張道機一旁的大臣,每人降三級。不知道諸位可願意麼?”
那些大臣們原本以為必死無疑,卻不曾想到我肯網開一麵,放他們一馬,都跪下叩謝我不殺之恩德。我擺擺手,說道:“罷了,本宮今日裏也乏了,你們都散了吧。袁大將軍,此次西宋朝廷得以保全,全靠大將軍。我代朝廷感謝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