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兒的母親,很快就被接入宮中來了。我初見之下,頗為有幾分吃驚。那女子的眉目,竟然依稀與我有幾分相似。她為人恭謙有禮,說話柔聲細氣,舉止端莊閑雅,遠非李青瑤之流可與之比肩。我心中不禁又有些感觸:或者,在薛王爺眼中,這女子便是我的替身吧。想到這些,我原本有些動搖的信念,現在又重新穩固起來:我一定要扶持薛巡登基。
薛巡的典禮,是在五天後舉行的。薛巡的生母古想容為東宮皇太後,我為西宮皇太妃,加封號為孝康正敏容懿敏聖恪恭文皇太妃。所有的朝臣都明白,所謂的東宮皇太後,隻是一個虛名而已。這個虛名,是我給予古想容的。薛巡年紀幼小,西宋王朝真正的掌權者,還是我這個西宮皇太妃。
薛巡登基,我總算是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接下來,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邊關把薛王爺的屍首運回皇陵安葬。過了整整七日,薛王爺的屍骨才運了回來。我見到的時候,幾乎支撐不住暈倒在地,而冰凝,卻當真一頭栽在地上了。薛王爺走的時候,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回來的,卻隻是一堆白骨,任憑是誰見了,心中也是悲痛欲絕。
而同樣是這一日,錢三公公也傳來紫金宮的消息:皇上真的殯天了。我想:這也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吧。薛王爺的死,與皇上有分不開的關係,而皇上如今卻也死在了自己所造的冤孽之中,這又怨恨的了誰?
皇上的屍首,悄悄運入皇陵中埋葬。薛王爺的遷骨葬禮,倒是舉行的很隆重。我親自參加了這場葬禮。這這場葬禮上,我見到了久違的李青瑤。她雙鬢居然有些斑白,整個人早已經失去了暴戾之氣。言行舉止之間,甚至還有些呆緩遲鈍,雖然認人說話如常,總讓人覺得她的反應總是比平常人遲了些。
我原本對李青瑤有幾分恨意,等到見她這般模樣,心中倒是有幾分不忍了。我問她的侍女影姑娘道:“影子,你主人到底是什麼病?”
這個影姑娘,當初曾經得罪過我,因此與我說話時候,總是有幾分忌憚。她說道:“啟稟娘娘,奴婢也不知道家主得了什麼病。延醫請藥無數,總不能見得好轉,恐怕......恐怕我主子這一生都要這般了。”
“大夫說是什麼病?”我問道。
影姑娘回道:“大夫也看不出來,隻說是沒病。可是王妃這樣子,又怎麼會是像沒病的模樣呢?”
“王妃這病,有多久了?”
“回稟皇太妃娘娘,王妃這病,是自打王爺逝世的消息傳來後開始的。王妃聽到王爺去世的噩耗,整個人就如同發了瘋一般。鬧了一場後,就變成這樣了。她什麼也明白,隻是反應不過來。今個兒太妃娘娘見的,還是王妃好的光景。平日裏有時候,王妃連人都認不出來的。”影姑娘說道。
我想起以前種種恩怨,心中雖然有些惱怒。但是那畢竟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況且,現在這青瑤王妃已經變成這般模樣,可見她心中對薛王爺是愛極的,若不是因為愛到極點,又怎麼會為他傷情到兩鬢斑白,精神恍惚呢?
我歎口氣,說道:“稍後我派禦醫前去王妃,給王妃醫病。王爺雖然不在了,王府的待遇一如舊製,由國庫撥款,一分不少。影子,你要好生照顧你好家主,若是青瑤王妃出了什麼事兒,我就唯你是問。”
“是!”影姑娘忙跪下來,說道:“謝謝太妃娘娘不計前嫌。影子一定會好生伺候王妃的。”
我點點頭,便擺手讓她出去了。
完成薛王爺葬禮,我便覺得有些乏了,便帶著書雨、明月欣兒和晗晗回到我新搬來的宮廷---長慶宮。禮儀大臣們原本商量,讓我住以前皇太後住過的地方長安宮,教古想容暫時居住在長慶宮。我一想到前皇太後的死,與我有著直接關係,心中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因此,我便把長安宮讓了出來,給古想容住。我自己則搬來這長慶宮。反正薛巡年紀還小,等到他納後,也是十幾年後的事情了。我這十幾年,是不必搬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