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聽到什麼了,快快說來給姐姐聽聽。”
“冰凝聽說袁震東那一派係的人,有人正在謀求山西巡撫的這個差事。冰凝知道如今的山西巡撫是秦蘭亭大人的弟子李萬山,有秦蘭亭大人如此大的一個奧援在京師裏頭,這個山西巡撫定然是別人難以染指的,所以冰凝有些百思不得其解。就算袁震東大將軍想要在朝廷之中扳倒秦蘭亭大人,那也是要耗費一番功夫的,扳倒了秦蘭亭之前就想要奪走這個山西巡撫的職權,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昨日袁震東在進宮謝恩的時候,指名嚴參了這個山西巡撫李萬山,直指斥這個山西巡撫李萬山監守自盜,中飽私囊,在山西巡撫的任上,將山西一界的官倉裏頭的糧食都弄出來變賣一空,落入自己的腰包。所以才激成如今的這場災民流變,照袁震東的原話說山西的這場大災,不是天災,而是人禍。”
冰凝靜靜的站在那裏,慢慢的聽我是說完這一大段的話,臉色越來越鄭重了。她考慮了一會之後慢慢的對我說道:“袁大將軍是這麼說的,太後,我看這件事情之後可能另有隱情。”
“什麼樣的隱情,是不是袁震東自己想要山西這塊地皮。”我焦急的追問道。
“聖明不過的是太後了,這個袁震東如此做,將矛頭直指山西的巡撫李萬山,一則是打擊秦蘭亭大人,因為山西巡撫李萬山是秦蘭亭大人的門生,如果能夠攻掉李萬山,自然也就可以讓秦蘭亭大人在疆臣之中少了一個有力的外援。而冰凝以為,袁震東指名嚴參李萬山最根本的目的並不在此。而是想要先行把山西的防務弄到自己的手上。隻有參掉這個李萬山,朝廷才有可能另外派人署理山西,那個時候袁大將軍如果暗中發力,力保自己這一派係的一個官員署理山西的話,日後袁震東大將軍自然可以遙控山西上下的局麵。如果哪一日,袁震東大將軍有了不臣之心,必然可以帶兵從山西借道直指京師,到時候朝廷真的是一無屏障了。”
“冰凝,你的意思是說袁震東依然還不滿足於朝廷給他的這個一字並肩王的王爵,這麼快就要進一步的要把整個江山捏到自己的手心上。”我震驚之餘,反問了一句。
冰凝沉吟了一下說道:“太後,自如有句老話說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袁震東大將軍雖然已然被朝廷賜封了一字並肩王這樣子尊榮的爵位,可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如果有朝一日,袁震東認為自己的勢力足以對抗朝廷,自立為帝。或者袁震東大將軍為他手下的那些將領唆使,抑或者有人依循黃袍加身的舊事,袁震東大將軍迫不得已隻好行這種事情的話,朝廷可就沒有辦法克製了。”
冰凝的這番話使得我的心猛地往下一墜落,雖然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可能不是那麼容易的,可是冰凝說訴說的這些情形也不是絕無可能的事情。最好的辦法還是要謀定而後動,讓袁震東大將軍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辦法造朝廷的反。
想到這裏,我知道必須對冰凝交一個底了。所以我就用探詢的口氣問到:“那麼依照妹妹的意思,山西這一坨子的事情,朝廷應當如何料理才是上佳之冊呢。”
“這種關係社稷的國家大事,冰凝怎麼敢妄參末議呢。姐姐你最好還是去問一下崔文傑大人的意思,崔文傑大人老臣謀臣,必然可以想出比較妥當的辦法來處理山西的大局。”
“妹妹,你不必謙虛,崔文傑那邊我自然會去問的,眼下我還是想要先聽一聽你的意見,你就“妄參末議”一番好了。”我對著冰凝打著趣兒道。
“既然姐姐有此垂詢,妹妹就放著膽子說一說了,以冰凝的意思,這個山西絕對不能丟,如果真的讓山西落入了袁震東大將軍的黨羽手中,一旦有事,袁震東必然能夠帶著他的麾下兵馬長驅直入,直取京師。京師門戶大開,而且變生倉促之間,可能根本沒有辦法抵禦袁震東的精銳之師。所以照著冰凝的意思,一定要派遣得力且忠於朝廷的人,扼守住山西,這樣才能讓袁震東斷絕了他心中的任何非分的念頭。”
“嗯,妹妹你的這番話說的很是透徹,我也知道如今山西對於朝廷的意義不亞古之長城,可是山西的吏治究竟如何,或者山西巡撫李萬山是否如袁震東所說的那般毫無操守,這還是未知之數。如果真的另外派一個人去代替他做這個山西的巡撫,如果派去的人很得力,那也就罷了,如果派去的人不夠得力,一旦山西有警,這個派去的人根本沒有才具料理這種大事,那麼就算再派幾個人去也是無補於事的。”
“太後所慮甚是,冰凝尚沒有想到這一層。經太後的提醒,冰凝還想起來,如今山西正在賑災,如果在這個時候把這個山西巡撫李萬山給撤換掉了,賑災的事務一定是群龍無首,那麼對山西的地方一點好處也沒有,所以冰凝想,眼下還不是撤換山西巡撫李萬山的最好的時機,朝廷還需要等待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