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不想,許樂專注構建符咒紋路,白玉方圓上那鮮紅欲滴的奇異物質蠕動,好似有一杆無形毫筆揮墨,朱色物質扭曲擴散,如同鬼畫符。乩童拇指抵住中指節,一聲輕喝後,天穹投射一道金燦燦的光芒,光芒籠罩全身,頓時印在胸膛背脊上的神咒猛地一閃,與之相映,白玉台上朱紅色神符燦燦耀眼。
“神兵火急如律令…”
乩童一掐決,對著下方煙海一指,隻見那氤氳能量滴溜溜一轉,恍如山林成了精的蟒蛇滾地而起,瞬間竄出沿海,融入關聖神符之中。神光斂起,那符紋路呈暗紅色,再也沒有一絲奇異。
“身中諸內境,三萬六千神,動作履行藏,前劫並後業,願我身自在……”乩童口中念咒,頓時那關聖神符竟緩緩滲透白玉之中,模糊,暗淡,消失不見…
於此同時,外界那老老實實倚坐在牆角的活屍,身軀驟然一震,堅硬如鋼鐵般的肌肉筋骨竟開始冒著細汗,臉龐皺起,大冷天轉瞬見就濕了全身。擠壓空氣的嘶嘶聲,隻聽細到極致嘭的一聲,仿佛什麼物質生生擠破屏障,房間內竟開始彌漫一股子詭異氣息。
如臨大敵的警察們早已退到廊道之中,甚至都不太敢靠近這間幾平方的小房間。招待所清場,居住旅客以及那和善的老板都被趕到大街上,哆嗦的擠在街對麵的小店門口,帶著緊張好奇觀望。警戒線拉起,那陳所長站在警車邊來回踱步,等待支援。
“陳所,光頭他死了…”
一臉疲憊的中年隊長掛下電話,走到陳所長身前,口氣壓抑至極,說完後下意識的望了眼招待所二樓,那小小的窗口仿佛擇人而噬的恐怖怪物,渾身一個哆嗦滿是寒意…
“金陵三七部隊很快就到,還有市裏上次負責靈異案件的陳隊長也在趕來,很快就好,很快就好…”袖子擦擦冷汗,胖臉又是一白,已近正午的暖陽不能給他絲毫溫暖。
這麼大的事情,已經不再遵循往日層層遞報的規矩,在逃到自認為安全的地帶後,陳所長立馬安排人員報告情況,同時利用自己的關係,把情況一並通知給陳圩鎮附近駐紮的部隊,在對方質疑和不信中,也是拿了烏紗帽做擔保。
不遠處民眾傳來喧嘩,緊隨著一陣陣發動機轟轟聲響來,街道拐角,輛輛綠皮車出現,車速開始降下,一會兒就出現在幾輛警車旁。警車在軍營運輸車前顯得非常小巧,氣勢高下立判,嘩啦啦整齊的整裝聲,身著迷彩手持步槍的軍人們出現。
三十人整齊列隊,一名高大的漢子虎步而行,看了不看一臉幸慶的陳所長,直接朝身邊的中年隊長問道:“李東來,情況給我說說。”
“嫌疑人就在二樓,從早上發現到現在,沒有一點動靜,身邊三米左右布滿透明物質,槍械不能照成傷害。這種不知名物質,在人體觸碰會被黏住,被黏住的人體內鮮血會流失,如果不斬斷血肉接觸的地方,大約一分鍾左右就會死亡。”
李冬來還要再說話,就見招待所大門跑出一年輕警察,臉上帶著慌亂,還沒走近就張嘴喊道:“隊長…隊長,有情況…”
“房…房間,全是白霧…”
撐著膝蓋,年輕警察喘了口氣,一手指著二樓小窗口,拿眼望去隻見那絲絲縷縷氤氳煙氣飄出,好似廟堂裏香火纏繞,風都吹不散。
抬腿就朝招待所跑去,李冬來一馬當先身後緊隨著那軍官,三十名軍人整齊踏步跟隨,手持鋼槍閃爍寒光。那陳所長似乎也不怎麼害怕了,似乎意識到什麼,一聲招呼,帶著三名警察就快步追了上去。
廊道中此刻剩下兩名警察一臉擔心,遠遠的隔著張望,濃鬱的白霧遮人眼目,此刻隻可以透過光亮看到牆角人影模糊的輪廓。篤篤篤…上樓聲響起,李冬來一手持槍,飛快朝這裏跑來,緊隨其後的是一臉慷慨赴義的陳所長。
“怎麼回事?”李冬來問道。
“那…那人開始一臉痛苦,渾身好像很難受的樣子,坐在哪裏哆嗦…然後,然後那隔膜就開始飄出霧氣,就成這個樣子了。”
“那人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