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溪斜著頭看那手掌冷漠說:“舅舅,你也學我爸爸那一套還是我爸爸叫你這樣做的?”
“哎呀。”孟舅舅重重地歎息:“你呀,不該這樣任性的,你知道我們為了你的事多操心,費了多大的力氣才讓你進華立,你怎麼就不懂呢,不理解大家的用心良苦?”
孟小溪:“非得上華立嗎?”
孟舅舅握住她的肩膀將她拉到沙發上坐著:“這邊我已經幫你搞定,隻要寫好檢討就行,另外學分的事,再修回來,但是舅舅這邊強力要求你學習的事,而且現在開始我要跟著你,督促你……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少跟林野來往!”
孟小溪:“這不叫督促,叫掌控,跟誰玩是我的自由。”
孟舅舅:“對,找朋友是你的自由,可這個朋友影響了你的未來,他就不是一個好的朋友,一個不好的朋友就不能稱為朋友,林家那邊我已經做過家訪,他母親也會管著他。”
“這個世界好沒道理啊。”孟小溪有些生氣地站了起來:“為什麼小孩說的話永遠是錯的,而你們好像永遠是對的,我們要界定在你們家長認為好的圈子裏,像雞鴨一樣圈養起來,走你們鋪平的道路,你們問過我們的感受嗎?我們是有靈魂的人,不是動物。”
孟舅舅陰沉著臉:“因為我們見過的比你們多,吃的虧比你們多。是,你們是有自由的靈魂,可現在是自由,以後就是漂泊,那時候你就會後悔當初的決定,我們都是為了你好。”
“誰生來不是在這個世界上漂泊。”
孟小溪無奈地走回房間,在關門前又說了一句:“舅舅,你連女朋友都沒有,就想著提前管小孩,你還不如先考慮考慮自己吧!”
……
孟父回來那天,父女兩個再次爭吵,生平第一次孟小溪挨了一耳光,那天她覺得世界都崩潰,狠狠地哭了一次。
個人毛病上升到了家庭爭吵,按照孟父的話說:“這個家,都是被你攪混了。”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孟小溪從來不懼怕身體的疼痛,但這種痛是紮在心間的,痛徹心扉。
孟母也哭求她:“孟小溪,你稍微聽話一點,不然爸爸媽媽就要分開,難道你不想要爸爸了嗎?”
溫柔刀與利劍深深觸痛了幼小的心靈,孟小溪開始反思,到底是不是自己真的錯了,她大病一場,再次返回學校就是被孟舅舅管著,每天上下學好好念書,效果不大及格容易,至於林野,林阿姨也給他報了許多課外輔導班。
兩人明明就在對門住著,卻總是會錯過,連見麵的機會也沒有。
說話的時候是在課外十分鍾,但孟舅舅路過看見就會故意提醒她一句或者將她帶回教室看書,監獄般的日子在忙忙碌碌中過去,期末考試孟小溪幾門學科都及格,所以有了短暫的自由,那個寒假冬天大雪紛飛,她裹著黑色大羽絨服去電玩城,意外在樓下撞到了林野。
兩人有一刻愣住,好像隔了一個世紀沒見過一樣陌生。
林野也穿了黑色羽絨服,額頭前的碎發上沾滿了雪花,小臉躲在帽子下透白透白的,兩人相互笑了笑,開始問候。
“這個你都學期成了拚命三郎,那期末考及格了沒有?”林野上前從口袋裏伸出手撥弄了她帽子頂上的雪,孟小溪看著他認真回答:“及格了,剛好踩著分數線。你呢?聽說林阿姨給你報了很多輔導課,成績應該提上去了吧?”
林野低眸看她:“嗯,當然過了啊,不然多浪費這些時間跟金錢,我現在可是才貌雙全的校草,喜歡我的人更多了了呢,都要排到國外去了吧!。”
“真臉皮厚。”孟小溪猛推了一下,林野退了半步哈哈地笑,少年的笑容燦爛像陽光一樣,融化了冬季的寒意,孟小溪一直看著他,看著看著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孟小溪繼續往外麵走。
林野追上她並肩而行:“感覺一個學期沒一起玩,你性格都變了不少。”
孟小溪:“有嗎?”
林野淺笑:“溫柔了很多,也安靜了許多,好像一夜之間從頑皮鬼變成了乖乖女孩,看起來,更加好欺負了呢!”
孟小溪站住腳步回身,仰著頭看林野,卷翹的睫毛煽動,小鼻子凍得通紅通紅的,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到處亂飛,林野越看越覺得可愛,就捏了一下她的臉頰。
“林野”孟小溪瞪著他:“是不是我沒在的那些日子裏,皮又緊了?”
“還真是。”林野俏皮地回應順勢抓起地上的雪球扔了過去,孟小溪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也抓起雪球扔他。
漫天飛雪,雪霧繚繞,兩個人的身影跑來跑去,最後累了,就慢悠悠地停了下來,孟小溪一雙手凍得通紅,她哈氣搓了搓卻還是很冷,林野一把將手拽進口袋,瞬間熱浪襲來滾過血液,暖了起來。
遠處,林阿姨站在那裏暴躁地喊了一句:“林野,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