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電話裏客氣一陣,還是定下來由張天奇請張天奇便又客氣說,自己是鄉巴佬進城,不識荊都的深淺,要朱懷鏡點地方。朱懷鏡也客氣一下,說就放在龍興大酒店如何?放下電話,又有些後悔了。荊都大小酒店上萬家,為什麼他就像條件反射似的立即就想到了龍興大酒店呢?看來他心裏怎麼也放不下玉琴了。可他不想再掛玉琴的電話,怕落得沒趣。雷拂塵說過,讓他有客就帶去,便掛了電話去,說帶幾個客人來吃晚飯。雷拂塵很是豪爽,忙說好的好的。
朱懷鏡再處理一些事情,就快到下班時間了。張天奇打了電話來,說車在辦公樓外麵了。他便掛了方明遠的電話。方明遠下來了,朱懷鏡就同他邊走邊說:“張天奇同誌已是我們的縣委書記了,我喊他縣長喊順口了,總忘了。”
二人一出辦公樓,張天奇就從小車裏出來了,伸出手來一一握了。此處不便過久寒暄,幾個人都心領神會,挨次上了車。上車時免不了又讓了一下位置。張天奇便坐了前麵座位,玩笑道:“市裏的規矩與縣裏不同。縣裏是領導坐前麵,市裏是秘書坐前麵。我們基層來的就老是在這個問題上犯錯誤。今天我就給兩位市裏領導當秘書吧。”大家就笑了起來。
張天奇又回頭對方明遠說:“我是久仰方處長大名,沒想到你還這麼年輕呀!”方明遠忙謙虛地擺了擺手,一臉和氣。《哈十八ha18.com免費txt下載》說笑著很快就到龍興了。朱懷鏡眼睛一亮,遠遠地看見玉琴站在門廳外麵,正是那天晚上去藍月亮夜總會的裝束,一襲淺醬色呢外套,下擺處露出一線米黃色長裙。他想這會兒玉琴本該穿她那種職業女性的西裝,係著領帶或者一條白絲巾,怎麼會是這個裝扮呢!
車到玉琴跟前停下,她卻沒在意這輛車,正朝遠處張望。朱懷鏡猜想她一定是在等什麼客人。他從車裏鑽了出來,大方地喊了聲:“玉琴!”玉琴忙回過頭來,微微一笑,臉飛紅雲。她伸過手來放在朱懷鏡手裏,說:“哦,我還沒看見是這輛車哩。老雷還有客人,讓我來恭候幾位。”朱懷鏡本想同她握一下手就放開的,卻感覺放不下,便牽著她一一介紹張天奇和方明遠。她便抽出手同兩位客人握了一下,說道歡迎歡迎。門廳裏麵就出來幾個人,喊道朱縣長你好。朱懷鏡回頭一看,見是縣計委、財政局、水電局的幾位頭兒,算是老部下了。原來他們早等在這裏了。還有一位年輕人在一邊望著他客氣地笑,他想這可能就是張天奇的秘書小唐了,便伸過手去。年輕人雙手握過來,俯著身子搖了一陣,說朱處長好朱處長好。
客氣完了,玉琴便請各位上樓。大家便又客氣著讓了讓。進了電梯,朱懷鏡忍不住望了一會兒玉琴。玉琴便又笑了笑,說:“還是安排在蘭亭。”她說著便望著朱懷鏡微笑。這微笑在場的人看了沒覺得有什麼,朱懷鏡卻感到五髒六腑頓時都舒展開了,止不住深深吸了一口氣。玉琴專門強調蘭亭,他覺得意味深長。他一時不能明白這意味到底是什麼,隻是隱約覺得蘭亭在他似乎有某種特殊意義了。朱懷鏡好像又捉摸到了那天晚上在藍月亮的感覺了。他剛才本來同張天奇並肩走在前麵的,等電梯停了,就讓讓別的人,自己留在後麵了。玉琴像是明白他的意思,也讓客人先出去,又叫過一位服務小姐,讓她領客人去蘭亭。
兩人走在後麵,朱懷鏡問:“這幾天好嗎?”玉琴笑笑,望一眼朱懷鏡,說:“不好,你怎麼樣?”朱懷鏡就大膽起來,說:“你真的不好我就來陪你。”玉琴見前麵的人轉彎了,就捏了捏朱懷鏡的手,說:“不說這個了,就到了。是你請還是誰請?”朱懷鏡懂得玉琴的用意,隻說:“是張書記請,你隻管替我安排好就是了。”
大家剛入座,雷拂塵拱手進來了。朱懷鏡忙起身同他握手,並一一介紹客人。雷拂塵就連說貴客貴客,又說隻要是朱處長的朋友來了,就是我的朋友。朱懷鏡聽雷拂塵這麼一說,自然覺得很有麵子。但馬上又覺得有冷落了方明遠的意思,就再次向雷拂塵介紹方明遠,說這位方處長是皮副市長的秘書,也是我的好兄弟啊。哈十八免費小說雷拂塵便再次同方明遠握手,又是久仰,又是請多關照。同客人豪氣喧天一陣,雷拂塵說:“這邊就請梅總好好招呼。我那邊還有好幾桌客人要打招呼,都是市委、市政府和一些市直部門的宴請,也是怠慢不得的啊。請各位盡興盡興!
服務小姐便上茶、遞熱毛巾,一應如儀。小姐端了酒水過來,朱懷鏡就望望張天奇。張天奇本是個什麼場合都放得開的人,忙說:“一律白酒,一律白酒。”朱懷鏡望望玉琴,說:“女士就自便吧。”玉琴說:“我喝礦泉水。”朱懷鏡就輕輕問玉琴:“王朝白也不來一點兒?”玉琴腳便在下麵輕輕踢了一下他,輕聲道:“傻瓜!”這聲傻瓜叫得朱懷鏡很是舒服,立即興奮起來,說道:“玉琴就不喝白酒了,我們不能為難女士是不是?”
開始上菜了,張天奇舉杯站了起來,說:“非常高興能同各位聚在一起。我代表我們縣委、縣政府,感謝各位過去一段對我們縣裏工作的大力支持,敬大家一杯。”大家一齊起立,觥籌交錯。朱懷鏡設法營造氣氛。他舉了杯對方明遠說:“我倆兄弟等會兒再說,我先敬遠道來的客人。來,張書記,你是我的老上級,感謝你長期以來對我的關心,敬你一杯。”張天奇說著哪裏哪裏,就同朱懷鏡碰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