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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晚飯,回到家裏香妹避著瞿林和兒子,拉朱懷鏡到裏屋說話。“今天柳秘書長家的保姆來找我,她身上有了,嚇得不得了。”朱懷鏡聽了,心裏有數,卻不想多說這事,口上隻哦哦兩聲。香妹又問:“柳潔不是隻在家裏做事嗎?又不同外麵接觸,怎麼會呢?”朱懷鏡說:“人家是千金小姐了,怎麼會還呆在家裏做家務?早在市財政廳上班了。”香妹點點頭說:“這就對了。可能她在外麵交了男朋友吧。”朱懷鏡哪相信柳潔是在外麵有了人?但他把這話隻放在心裏,對香妹說:“人家柳潔是相信你,才找你的。你隻當沒有同我說起過這事,不然我同小柳經常見麵,不好意思的。”兩人說完話出來,朱懷鏡問瞿林網球場和鍾鼓樓施工的事。瞿林便一一說了,都還算順利。朱懷鏡又問他哥哥的優質稻種得怎麼樣。四毛又仔細說了。朱懷鏡說:“別小看我告訴你哥哥的那種種田方法。要是你兩個哥哥會做,完全可以把他們的責任田經營成生態農業園,照樣能發財。”瞿林笑笑說:“姐夫說的,在我們鄉下叫懶人陽春。做懶人陽春的,每個村都有一兩戶,都是最懶最窮的人家,人見人嫌。”朱懷鏡聽著不高興了,說:“我說的同懶人陽春完全是兩碼事。懶人陽春是放任不管,生態農業並不是不管,相反,還要更加細心管理。”瞿林自知剛才的話惹得姐夫不舒服了,忙賠不是。朱懷鏡卻借著火頭教訓瞿林:“你要真正闖江湖,樣樣都要學點,要謙虛。我紅一天,隻能保你一天,最終還是要靠你自己。我和你姐姐不圖你給我們什麼好處,隻圖你自己能夠獨立闖事業。說得難聽些,我像幫你這樣給別人幫忙,人家不要千恩萬謝?人家送我些什麼,我也心安理得。俗話說得好,河裏找錢河裏用。隻有收入,沒有投入,這是不可能的。你要學會交朋友,離開我也有人能給你幫忙,那就差不多了。我和你姐姐工資隻有這麼多,我又不是個貪別人錢財的人,有時應酬起來都覺得困難。今後你自己能辦事了,那是另一回事。就目前來說,我活了你才能活。所以有些時候,你也得為我和你姐姐分些憂。”瞿林聽懂朱懷鏡的話了,說:“姐夫放心,你有什麼應酬,說聲就是。”朱懷鏡笑笑,不冷不熱地說:“那我和你姐姐就得時常向你開口?”瞿林臉頓時紅了,支吾半天,說:“那我每次結了賬,送給姐夫……”瞿林話沒說完,朱懷鏡板起了臉孔,說:“你話說到哪裏去了?我就這麼想你的錢?開口向你索賄了?”瞿林無所適從了,紅著臉,望望姐夫,又望望姐姐。香妹猜不透男人的心思,不好具體說什麼,隻道:“四毛你姐夫是這個脾氣,都是為你好。”瞿林臉仍是紅著,說:“哪裏呢?姐夫姐姐這麼護著我,我心裏沒有數?”於是不再說剛才的話題,幾個人幹幹地坐著看電視。琪琪擦擦眼睛說要睡覺了。瞿林就起身說:“姐夫姐姐休息吧,我回去了。”朱懷鏡便又沒事似的交代他一定要注意工程質量。瞿林點頭稱是。

最近,朱懷鏡的朋友們盡是喜事。張天奇升任若有地委副書記,分管政法;宋達清任了公安分局副局長;雷拂塵任市商業總公司副總經理;玉琴出任龍興大酒店總經理;圓真大師進了市政協常委;袁小奇當選為市政協委員,而且也直接進入政協常委;黃達洪因為他的分公司桂靠市公安廳,最近被授了二級警督警銜。朋友們自然是輪著請客。最先請客的是袁小奇,因為他馬上得趕回深圳去。接著是黃達洪請,雷拂塵同玉琴一起請。張天奇因為太遠了,一時請不了客,卻專門同朱懷鏡通了電話,說一定到荊都來感謝朱懷鏡。圓真畢竟是出家人,大家都說不要他請算了。

宋達清是最先提出請客的,卻被排在了最後。朱懷鏡考慮有些日子沒同柳秘書長在一塊吃飯了,就想拿宋達清的裏子做自己的麵子,把柳秘書長也請了去。宋達清聽說有機會同柳秘書長結識,自然巴不得。這天下午上班不久,朱懷鏡便跑去柳秘書長辦公室彙報工作,完了之後,說:“柳秘書長,最近我看你忙得不得了,今天晚上沒有安排的話,我請你輕鬆一下?”柳秘書問都有哪些人?朱懷鏡明白因為廉政建設風頭沒過,柳秘書長是怕人員太雜了影響不好,便把可能到場的人說了。柳秘書長便答應了。朱懷鏡想想柳秘書長的意思,覺得去太豪華的地方不太妥當,便打電話同宋達清商量。宋達清原本打算安排在天元的,朱懷鏡說:“幹脆這樣,今天就去個小地方,我請算了,下次形勢方便些,你再請我們去天元,還是原班人馬。”宋達清見朱懷鏡堅持要請,就隻好說他改天再請。朱懷鏡便同他約好在荊水東路的刺玫瑰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