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段樂了,說:“就是討飯,也不上你這討來,連塊肉都舍不得吃,我們可受不了。”
林教授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我吃素念佛十幾年,現在我64歲,還是精神充足,無病無災,身體不比你們年輕人差,這定是佛祖保佑的結果,我勸你們這些年輕人呐,也少吃點肉,少泡點妞吧,身體要緊。”
章晨光大笑:“林教授你可真能逗,你說不吃肉不泡妞,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是不老段?”老段也笑了說可不是嘛。
老段說:“林教授,你手裏那個東漢的天馬飛仙,還在嗎?”
林教授說:“天馬飛仙,斷了腳的那個嗎?在我書房裏放著呢,怎麼,你對殘破的古董也感興趣?”
老段剛要說話,聽得大廳外麵有門鈴響,女傭從裏屋走出來,通過客廳牆上的閉路監視器看了一眼,忙跑去開門,人還沒進來,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我回來了!哎呀累死我了,吳姨快去給我倒杯依雲水!”伴隨著說話聲和響亮的高跟鞋聲,一個漂亮女孩走了進來。
章晨光和老段一看,原來是林教授的女兒林小培,林教授妻子十多年前去世,留有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林小培今年24歲,是林教授40歲時他妻子生的,排行最小也最嬌慣。隻見她裹著一件雪白的貉絨長大衣,白嫩的小腿穿著一雙同樣白色的高跟長靴,烏黑的長發瀑布般散落在貉絨大衣外,再配上秀麗的臉蛋,十分漂亮。
章晨光一看她,兩眼頓時一亮:“哎喲,是大美女回來了?可想死哥哥我了。”
那女孩看了章晨光和老段一眼,小嘴一撅,甩著小巧的手提包,邁著舞步般的輕盈步子上了樓。老段和章晨光互相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
林教授說:“這丫頭從來都是這樣沒規矩。好了,到我書房裏來。”說罷站起身拿著青花瓶,三人從屏風後麵來到一個走廊,走廊兩側燈光幽暗,牆上都是一些裝飾畫,盡頭處是一扇暗紅色的防盜門,林教授伸手在門上的一個圓形金屬板上一按,厚重的金屬門無聲無息地向側麵滑開,三人進入屋裏。
這是一間不到四十平米的房間,地上鋪著精美的波斯地毯,一個大辦公桌上擺著一部筆記本計算機,靠椅後麵是兩排大書架,雖稱書房,但牆上都是一排排的木架,上麵盡是各種瓷器、玉器、金銀器皿和字畫卷軸,看上去比書還多。林教授一按辦公桌沿處的一個按鈕,金屬門又關上了。
他來到一個木架前,拿下一個紅漆木盒,坐在地當間的沙發上,將木盒放在茶幾上,章晨光和老段坐下,老段打開木盒,裏麵是一個帶翅仙人騎著白玉馬,和他們在茂陵村果園老劉頭手裏的那隻玉馬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雕刻的工藝比較古樸,玉的顏色也略微有些發黃,馬的四個蹄子並沒有包金,其中兩個蹄子還是斷的。
林教授吐著煙圈,道:“這還是十三年前,我從興平縣縣委書記那弄來的,你們也都聽我說起過。那時候縣政府翻新辦公樓,挖地基的時候搞出來的,西漢武帝年代的天馬飛仙。”
老段說:“林教授真是手眼通天,坐在家裏,連縣委辦公樓刨出來的東西您都知道?簡直神了。”
林教授得意地道:“我平日裏養活那麼多人,北京、西安、鹹陽、杭州、太原、洛陽、廣州、石家莊、香港,每個地方我都安排幾十個眼線,隻要遇到有價值的東西,大多逃不過我的耳朵。這天馬飛仙雖好,隻可惜沒了底座,山姆那洋鬼子隻肯出十萬美金,說如果能找到底座補上,可以給到三十萬,可我找了幾年也沒找到,我一想,十萬美金也不少了,過幾天連那個青花紡梅瓶一並給他算了。”
章晨光忍不住脫口而出:“老段,咱們手裏那個底座難道就是它上麵的?”
林教授一聽驚道:“什麼底座?在哪?”
老段看了章晨光一眼,慢慢打開紅絨布包,青銅底座露了出來。林教授拿起底座,用放大鏡翻來覆去地研究青銅的表麵、底款,喃喃地念著底款的幾個隸體字:“大漢……天漢年製……”又仔細看了正麵上兩個淺黃根狀物,看完之後又沉思半晌,忽然拿起玉馬,將馬蹄殘缺之處往底座的兩個淺黃橛上一對,三人都驚奇地發現,除了玉的顏色略有不同之外,缺口處的形狀幾乎完全一樣,如果不看外麵的斷痕,就是一件整體。林教授欣喜若狂,拿著玉馬的雙手不停地顫抖,老段看了之後,心中最後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
林教授問:“你們是從哪裏弄來的?”
章晨光說:“是從興平縣的一個老……”
老段接過話頭:“一個老朋友手裏得來的,雖然沒花太多的錢,但也害得我們跑了好幾天,這不,我們章大老板的好事都給耽誤了,是不是?”說著笑著看了章晨光一眼,章晨光臉上一紅,幹咳了一聲不搭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