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民間考古隊(3 / 3)

說完,田尋用食指在酒杯裏醮了些高度的西鳳酒,在沁色上用力來回擦了一會兒,將手指翻過來一看,指頭上立刻出現淺淺的紅色。

田尋說:“這種沁色是用特製的藥水點在玉表麵形成的,它的特點是能夠擦出色來,以此來看,這玉蟬十有**是贗品。”

桌上五個人互相對視了一眼,忽然都大笑起來,田尋心裏奇怪,程哥笑著給田尋倒了杯酒:“田兄弟你別在意,剛才是我和老王有意要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為的是試一下你的眼力,其實咱們這也是多此一舉,這種東西哪能逃過田兄弟的眼睛?哈哈哈,來,慶祝田兄弟正式加入我們考古隊,幹一杯!”

一輛微型麵包車行駛在從南京開往湖州的公路上。車裏一共六個人,除了司機外,其他五人每人身邊都有一個大包袱,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裝的什麼。此時正值下午,坐長途車是件相當無聊的事,所以五個人都靠在椅背上打呼嚕,也真不巧,這段路麵上盡是大大小小的石塊,在麵包車一起一伏的顛簸下,幾人時不時被顛醒。

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夥罵道:“這哪兒是坐車啊,簡直就是他媽的坐電椅!連打個盹也不讓人安生,這叫什麼事兒啊!”

另一個年紀較大的中年人在顛簸中費力地點了根煙,吸一口說:“東子,你就別發牢騷了,咱們又不是來旅遊的,將就點。”

另一個穿灰襯衫的禿頭對麵包車司機說:“我說哥們,這一級公路上怎麼這麼多石塊?還不如村裏的土路呢!”

司機是個四十來歲的男子,臉上都是風吹日曬的皺紋,操著濃重的遼西口音說:“這附近可能是有建築工地,運石料的車天天打路上過,肯定是從車上掉下來的石頭塊。”

禿頭又問:“還有多長時間到地方?”

司機說:“快了!再有倆點兒就差不多了!”

東子不耐煩地問:“什麼叫倆點兒?”

那年紀較大的人說:“東北方言,‘倆點兒’就是兩個小時。”

東子撇了撇嘴,嘟囔說:“還得忍倆鍾頭,沒勁。”換個姿勢繼續打盹去了。

禿頭朝車窗外看了看,說:“車老板,現在到宜興了吧?”司機說:“沒錯,這就是宜興!”

那年紀較大的人說:“怎麼著?你還想下車買幾個紫砂壺回去喝茶水啊?”

禿頭笑了:“得了吧,我可沒那雅興,就算給我個紫砂壺,頂多我也是裝礦泉水喝。哎我說車老板,聽你口音好像是遼西人那?”

司機笑著說:“可不是嗎?俺是朝陽葉柏壽人。”

那中年人說:“聽說你們朝陽有座化石山,相當有名了。”

車老板說:“那可不,朝陽北票化石山,誰不知道?全國都有名!”

中年人說:“那化石山現在還有人挖化石嗎?”

司機邊開車邊嘿嘿笑說:“把‘嗎’字去了,天天都有人挖!那一帶的山頭都給人挖平了。俺家附近十裏八村的人早就不下地了,天天就是倆地方:化石山、古墓坡,每月的收成比種地可多去了!”

那中年人說:“是嗎?我記得幾年前化石山上就有一大批當地農民天天在山裏頭挖古生物化石,沒想到現在還在挖。”

司機說:“可不是嗎?不過現在化石都挖的差不多了,不像四五年前那陣子,那時候多好啊,一鍬下去就能整出個狼尾魚、總鰭魚了啥的,最少還不賣個千八百的,打一晌地才賣多錢?要是趕上點子正,挖出個始祖鳥來,那就妥了,一兩年都不用幹活了,天天坐炕頭上喝小酒。”

禿頭說:“是啊?那他們挖出來的東西都賣給誰呢?有人收嗎?”

司機說:“咋沒人收呢?老鼻子化石販子在那等著了!隻要你能挖出來好東西,離老遠兒一招呼他,他麻溜就過來給價,當時就點錢。”

中年人來了興趣,問道:“那你挖過沒有?”

司機憨笑起來,說:“咋沒挖過呢?不挖這麵包車拿啥買呀?”

車上一個穿白背心的胖子拿司機尋開心:“喲嗬,敢情你這麵包車是挖化石換來的呀?那你的老婆也是拿蟲子換來的吧?”

車上幾人都樂了,司機卻一本生經地說:“可不咋地啊?俺挖了半年化石就賺了六萬多塊錢,那一年裏俺不光娶了媳婦,蓋了新房子、喂了十幾口豬,俺還買了車到浙江來跑運輸,這都托化石的福哇,哈哈!”

車上的人都不笑了,胖子感歎地說:“程哥,現在的人可真是‘豬往前拱,雞往後刨’,各有各的道啊!”

那叫程哥的中年人說:“可不是嗎?早知道咱哥兒幾個就來這發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