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宮殿足有三十多米寬、一百多米長,地上鋪著厚厚的花紋地毯,十幾根高大的雕花柱子點綴其間,另有許多彩繪的屏風,一些鏤花臥床、靠椅、紅木書案、茶幾、梳妝台和花架錯落有致地放在廳中各個角落,近百名宮裝女子穿著各色鮮豔服飾,或坐、或臥,或梳理鬢發,或案前寫字,還有的在賞花交談,但這些女子無一例外都是麵容幹枯、形似骷髏,眼睛爛得隻剩窟窿,牙齒也露在外麵,十分可怖。
雖然明知道這些女子都已經死了一百多年,但三人還是靠在門邊沒敢亂動。田尋說:“這些女人都是誰?”
東子指著一個女人叫起來:“你們看,這些女人身上也都有玉牌!”
程哥有些激動:“原來這些女人都是洪秀全的妃子,卻原來都死在這裏,成了他的陪葬品!”
田尋也氣憤地說:“太卑鄙了!人死了修這麼大一座陵墓不說,還無辜害了這麼多女子的性命,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三人在廳中慢慢行走,看著這些姿勢各異的女子,程哥說:“古代的工匠也真是厲害,這些女子有站有坐有臥,姿勢各不相同,不知道用的什麼特殊方法將她們固定在地上,一百多年也沒改變姿勢,就跟蠟像一樣!”
再看牆上,還掛著很多幅宮女的畫像,旁邊大多配有題詩。有幅畫上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宮女正款款走來,旁邊卻有個長相普通的宮女在跪著哭泣,旁有詩說:“一眼看見心花開,大福娘娘天上來;一眼看見心火起,薄福娘娘該打死”,還有一幅畫是幾個宮女在笨手笨腳地梳妝,旁邊題詩雲:“跟主不上永不上,永遠不得見太陽!麵突烏騷身腥臭,嘴餓臭化燒硫磺!”其他有的寫著“洗身穿袍梳理發,疏通紮好解主煩;主發尊嚴高正貴,永遠威風坐江山”,有的寫著“朝朝穿袍鍾鑼響,響開鍾鑼盡朝陽,後殿此時齊呼拜,前殿門開來接光”。
看了這些題詩,程哥對田尋說:“也難怪這洪秀全考了四次秀才也沒考中,從這些狗屁不通的詩來看,他要是能考中就怪了!”
田尋說:“雖然詩差了點,可這些畫倒是有相當的水準,應該是由當時一流的畫師繪成的,隻可惜被這些歪詩給糟蹋了。”
廳正中擺著兩排雕花套黃緞的紫檀木椅,椅子上也坐滿了宮裝女子幹屍,應該是地位比較高的嬪妃。廳前首放著一隻神案,神案後頭端端正正的放著一口描金彩繪的巨大棺槨。三人來到神案前,見上麵有一隻純金的香爐,香爐後麵有個白玉牌位,上寫著“太平天國天王萬歲又正月宮娘娘之靈位”。
東子說:“這棺材裏裝的是嫦娥嗎?怎麼連月宮娘娘都出來了?”
程哥說:“這是洪秀全妻子的棺材!”
田尋說:“原來他妻子的棺材真的也在這墓裏,我原以為她是先死的,應該另葬在外麵呢。”
東子說:“你怎麼知道這是他老婆的棺材?”
程哥說:“洪秀全自稱是上帝的兒子,還說他在天上有一位正室名叫‘正月宮娘娘’,所以才把他的妻子叫‘又正月宮娘娘’,其實就是王後而已,所謂的什麼‘月宮’都是他用來滿足自己那份虛榮心的。”
田尋又來到那彩繪棺材前仔細欣賞,不住地讚歎道:“這口棺材簡直就是一件藝術品!你們看,棺身是金絲楠木的,光這是塊木料就價值連城,而且上麵的鳳凰、雲彩等花紋都是用和闐玉雕刻好後鑲在棺木上的,其它地方也用赤金漆描畫,還鑲著翡翠寶石和珍珠做點綴,真是巧奪天工啊!”
程哥和東子也過來,東子說:“這塊大綠寶石挺好啊,這棺材太沉了我們搬不走,這寶石我得先弄下來,在這墓裏折騰半天了,連一個大子兒都沒得著,太賠了!”說完,他掏出軍用匕首就去撬棺材上鑲著的翡翠寶石。
程哥連忙攔他:“你怎麼這麼沉不住氣?這棺材外麵都如此裝飾,裏麵豈不是更有好貨?打開棺材看看!”
東子一聽覺得有道理,於是又掏出伸縮撬杠說:“那還等什麼?咱們三個先把棺材弄開再說!”田尋雖然心裏不太讚成撬這個棺材,但他對裏麵的東西也充滿好奇心,於是他和程哥也都取出伸縮撬杠開始撬棺材。
這棺材外麵還有槨室,所謂槨就是棺材外麵又套了一層大棺材,也就是所說的“內棺外槨”,這個槨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功用,大多是為了顯示墓主人身份高貴或者家資豪富,有用兩層槨的,如果身份特別高比如諸侯或是宰相、親王等人,也有用三層甚至四層槨的,這些槨並不是簡單的一個木箱子,大多製作考究,有的還繪有表明墓主身份的彩畫,做工甚至比內棺還要講究。
槨室一般都不用釘子封死,而是直接用榫頭壓牢,三人撬了一會兒,槨室的蓋子就被撬開了,蓋子剛一挪走,裏麵頓時放射出金爛爛的光線,晃得三人眼睛都睜不開了,等再定睛一看,大夥都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