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林之平電話回來說他快要授銜了——中尉。家人並不清楚中尉是個什麼軍銜，是多大的官，但是當林淑娟說是個連長的時候，一家人都沸騰了。這才剛畢業就是連長了，了不得啊。林淑娟還說林之平說因為剛到連隊，加上過年的時候剛回過家，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回來送弟弟，讓她帶聲“對不起”。還有一個特別重要的消息就是他以後一個月有兩千塊左右的工資了。讓弟弟在學校吃好一點兒不要克扣自己，他供得起弟弟。送不送的對於林之安來說並不是那麼重要，但是哥哥看重他的態度讓林之安心裏很是熨帖。
這天一早林有材就要送兒子到西安，之後林之安將一人踏上隻屬於他征途。
天剛蒙蒙亮，老太太就敲開了二兒子的家門。
“安安，這是婆對我娃的心，我娃拿著。”老太太煮了雞蛋烙了油酥饃給孫子送來，怕孫子路上餓著，同時還拿出了兩百塊錢硬塞給孫子。
“婆，你哪兒來的錢？我不要，雞蛋跟饃我拿上就行了。”林之安知道這兩百塊錢是姑姑逢年過節給的，老太太舍不得花偷偷都攢了起來，以前就喜歡每個星期給他十塊五塊的。
“拿好，我娃拿好，我娃這一走婆幾時才能見？……”老太太說著抹起了眼淚，弄得一家人都跟著抹眼淚。
“媽你看看你，安安上學去又不是上前線打仗去？他過年放寒假就回來了。等會兒清清瀅瀅聽見了又說你偏心眼兒了啊。”林有材打趣老娘道。
“顯不下你長了一張嘴！”老太太嫌兒子說了打仗這樣的字眼兒。
“婆，你偏心眼兒啊。不叫我跟我姐就自己跑過來了。”林瀅瀅還沒進門就聽見她喊。
“你看我說啥來著！”林有材道。
“婆你給我二哥送啥了？還悄悄的不讓我們知道。”林清清攙著老太太。
“看，看，你看嘛，雞蛋跟油酥饃。等你上大學婆也早早給你烙。”老太太知道兩個孫女在逗自己，也就順著說。
後麵林有成跟葉桂琴也跟著來了。
“咋你們一大家子得是早上不想做飯跑我家來蹭飯了呀？”林有材不怪老太太總嫌他長了一張嘴。
“是，趕緊做飯去。”老太太給了他一拐。
吃過早飯，一家人目送林有材林之安父子離開，一個個心裏都不是滋味兒，雖說孩子是去求學長本事，但是畢竟長這麼大第一次離家，還一走就這麼遠。秦家樺特意給林有材買了張中國地圖，把兩個兒子的位置都給他標注出來了。
不同於家人，林之安卻是精神亢奮，此去雖關山重重，但那是他做夢都想去的地方，那是全國首屈一指的高校。此去將是他人生新篇章的開始。
沒幾天，姐妹倆也開學了，雖然這個高中學校姐倆也來過無數次了，但今天開始她們將在這裏度過人生最重要的三年。林清清分在五班，林瀅瀅分在十一班。高宇航在十二班，林瀅瀅隔壁。秦駿果然來複讀了，不過高三和複讀班有自己專門的一棟樓。邢濤沒考上也沒複讀，南下打工去了，張勇考了外地的普通本科，隻有白明明跟秦駿一樣選擇了複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