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在路上,我想到小時候哥哥為了讓我不被那些哥哥姐姐們欺負,總是將我護在身後的樣子。
他說,小然,不要怕,我會保護你的。充滿稚氣的聲音,去讓人那麼心安。這是在以後的日子裏從來都沒有感受到了。
馬車顛簸的讓人受不了,可我還是在上麵睡去了。
哥哥。哥哥。如果你真的不是我的哥哥該多好……
可是,這些,我統統決定不了。
夢醒的時候,我聽見仆人呐喊的尖叫。
聽見熟悉的聲音:“我來接你了。”他將我抱在懷裏,我摟著他的脖子問:“事情辦完了?”感覺到他點頭的動作,我才安心的完全把自己窩在他的身體裏。
血穀。顧名思義,血肉之軀築成的峽穀。
我在石椅上昏昏欲睡,前方的數十人不停地吵鬧。我再也忍不住罵道:“滾!”於是他們便低眉順眼的離開。
我問:“血沅,程府怎麼樣了?”
他微笑,“滅門了。”眼裏盡是冷漠的無情。
不知我是不是該高興,有他這樣一個冷漠無情的左右手是好還是壞。他可以不眨眼的殺掉幾十、幾百人。所以才可以在我在程府生活了這麼幾年血穀越來越壯大。我不愁沒人幫我效力,卻不得不擔心他如果跟我爭權奪位時我該怎麼辦。
我笑,“那畢竟是我家。”我話裏的意思想必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才笑的更加燦爛:“一個不留。”
是啊。隻有他最懂我的心了。
可怕的左右手的存在。
六年後。
如同一年前的程府一樣。血穀幾乎被滅門。
聽見他說:“小然,我就知道是你。”
那麼一瞬間,我都要哭出聲來。
這麼久了,幾乎要忘記這種感覺了。他說的是,小
然。小然。
這算是什麼?是對逝去的親情的悼念?我擦幹眼淚,我終於不再是哪個始終跟在他身後的那個小然了。我是血穀的穀主——血染。
這樣樣的名號,始終伴隨我。永世不可磨滅。
血穀的門規之一便是要在身上留下印記。是生生世世都抹不掉的。
我突然笑了,我說:”我是血染。我是妖女血染,你說的小然,我不認得。“
他露出心痛的表情,:”小然,別這樣。我們是兄妹啊!"
“哈?!兄妹?你忘記我娘是怎樣死的了?你是不是不記得她死的時候的慘樣了?!你告訴我,害死我娘的不是你!你說啊!”看著他沉默的樣子我再也平靜不了了。即使他可以忘記,我卻記著我娘死時難眠難忍的景象。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十歲的孩子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縱使他極力隱瞞,裝出最弱小的樣子
。
那一瞬間,全部的信念全部土崩瓦解。
淚水決堤般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