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內,寧貴妃的寢宮外,那盞紅色的燈被夜風吹得搖搖晃晃。

月黑風高,黑二和黑三守在寧貴妃寢宮的屋脊之上,悄聲交談。

“二哥,你說大哥僅僅憑我們聽到的幾句話就斷定了寧貴妃腹中的胎兒不是皇室血脈,會不會有點太過武斷了?”

黑三不無擔憂地問道。

黑二其實也想不通這件事情。

宮中的嬪妃有孕,第一時間懷疑是否是皇室的血脈倒是還有情可原,畢竟這年頭企圖混淆皇室血脈的故事他們已經聽了太多。

寧貴妃的話的確是有幾分蹊蹺,卻遠沒有親口承認自己腹中的並非是皇帝的骨肉。

他們的大哥黑一在把這個消息發給少主的時候,連他也覺得有幾分武斷。

不過,黑二還是壓低了聲音跟黑三說。

“不要管那麼多,大哥這樣做自然有他的用意。”

然後,黑二用下巴指了指門廊下的那盞大紅燈籠。

“你說,寧貴妃為什麼要在門廊下點這盞燈籠?”

黑三想了想,腦子裏有個念頭飛快地閃過,“她在等人。”

黑二點頭。

“等到寧貴妃等的人來,你的問題自然會迎刃而解。”

黑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黑暗中,他的更多了幾分銳利。

……

本以為更深露重,寧貴妃等的人會在三更時分到這裏來,可黑二和黑三左等右等,也不見有人出現。

眼看就是四更天,黑三的耐心有了幾分被消磨幹淨的跡象。

而且這外麵寒風陣陣,他的手腳都有些僵硬了。

黑二看出了黑三的不耐,也知道他因為少夫人劉嘉禾的毫無音訊而心急如焚。

可現在,他們還不能離開。

於是,黑二拍了拍黑三的肩膀,“去屋子裏暖和暖和,外麵有我和大哥守著,不會出事的。”

黑三卻是嫌棄地搖了搖頭。

“我堂堂一個七尺男兒,躲到皇帝嬪妃的寢宮裏算怎麼回事?傳出去我要要不要做人了?”

黑二笑了,正想嘲笑黑三幾句,耳尖卻動了動,立刻警覺了起來。

他把食指放在了唇上,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示意黑三不要說話。

兩個人在屋脊上壓低了身形,收斂了氣息,甚至將呼吸的頻率也調到了最低,融入了夜色中。

承乾宮的另一處角落裏,黑一的身影悄無聲息地動了動。

門廊上的紅燈籠被一股不知從哪裏吹來的一道勁風給熄滅,床榻上的寧貴妃立刻瞪大了一雙眼睛。

風似乎大了起來,吹得窗框都在吱呀作響。

寧貴妃隻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被揪了起來。

她從床上坐了起來,猛地一把掀開了床上的帷幔。

還未等看清房間裏的情況,寧貴妃便被一個微微透著一絲涼意的懷抱給攬入了懷中。

“清兒。”

頭頂的男人輕喚了一聲這個名字,讓寧貴妃整個人連同整顆心,都忍不住狠狠顫栗了一下。

她伸出手回抱住這個帶著幾分涼意的身體,已經是淚流滿麵了。

寧貴妃的閨名叫做寧樂清,小字便喚做清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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