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澤國遇險(2 / 3)

李小豹將熊逸輕輕放在草堆上,發見熊逸在昏睡,他的嘴唇幹裂,臉頰呈現出病態的紅暈,好像人還在發燒。他可能是失血過多,再加上昨晚在冰涼的江水浸泡了一夜,身體抗不住了;他必需得馬上補充水份,增加營養,不然這樣拖下去麻煩就大了;再說自己現在也同樣饑腸轆轆,恐怕已經到了下午時分了——李小豹心想。想到這,李小豹拿出那柄阿昌刀,轉身鑽出窩棚,去為熊逸亦為自己尋找食物。

窩棚外就是那條無名河流。河流岸邊的沼澤,有許多凸出水麵的熙地,有的熙地上長滿了秧青樹,有的卻隻是光禿禿的灘塗。沼澤的水不深,也很清澈,能看見有魚兒在水下遊弋。李小豹用一根樹枝將阿昌刀綁在上麵,權作魚叉,試圖叉刺幾尾魚兒充饑。可惜,李小豹身手雖然敏捷,卻根本不是作漁夫的料,他叉刺了好多次,除了將自己的衣服濺濕外,連一片魚鱗也沒叉著。從水麵瞧,魚兒的位置在水的折射下就不是魚兒的位置了,李小豹不懂這個光學原理,他又沒有漁夫叉魚的經驗,所以他折騰了半天仍是徒勞。李小豹懊惱地看著水裏的魚兒,垂頭喪氣的歎口氣,爾後抬起頭毫無目的的眺望遠處,倏地他眼睛豁然一亮……

在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一塊熙地的灘塗上,有一隻尺闊的褐背土鱉爬在泥地曬太陽。土鱉又稱甲魚,在李小豹他們家鄉叫團魚,是一種營養價值極高、味道鮮美的兩棲動物。李小豹躡手躡腳,沿著河岸偷偷靠近那塊灘塗。這時候,他敏捷的身手有了用武之地了——熙地灘塗距岸邊約有三米遠近,他右手握住“魚叉”,忽地縱身躍起,如同豹子般輕盈地跨越水麵,落到那隻土鱉旁邊,然後“魚叉”狠狠剌向剛想逃生的土鱉褐背。李小豹的力道十分凶狠,阿昌刀也著實鋒利,更主要的是這次沒有了光學原理的假象幹擾,“魚叉”準確地從土鱉那還算堅硬的甲骨一下洞穿過心,牢牢地將土鱉定在泥地上。

拎著這隻被剌得血淋淋的“戰利品”,李小豹滿心歡喜地回到窩棚。

熊逸還躺在草堆上昏睡,口中偶爾發出一兩聲呻吟,情況似乎還不算太糟糕。李小豹連忙升起火,支起鼎鍋,將那隻土鱉囫圇燉煮起來。柴火是用窩棚邊灌叢的枝丫,雖然有些濕潤,但燒得劈劈啪啪焰紅火旺;燉煮土鱉的水是在無名支河舀的,水質無味清亮。天色漸晚,鼎鍋裏的土鱉湯溢出鮮美的味兒,那飄散在窩棚的味兒象無數的小精靈,直往李小豹鼻孔鑽,讒得他口水直流,肚子咕咕叫。野生的土鱉熬出的湯又濃又白,甘甜鮮美,極富營養價值。李小豹扶起半睡半醒的熊逸,給他灌了一大搪瓷碗土鱉湯,然後又安頓他睡下,自己這才撈起大半隻湯水淋漓的土鱉,連肉帶軟骨狼吞虎咽吃進肚裏。待肚子填飽了,李小豹方抬頭望見,墨藍的天穹早已是繁星點點,星光閃爍,而窩棚外更是瑩飛蟲鳴,蛙聲一片。

吃飽喝足後,李小豹也感到慵倦了,盡管他身體強健,但經過一天一夜奔逃,亦是疲憊不堪。他察看了下熊逸傷勢,覺得好像並無大礙,就放心躺下身子睡覺,睡前他想:明天再去為熊逸找點什麼食物,更重要的是,明天一定要找到田龍……

第二天早上,李小豹起來,瞧瞧熊逸見他還在睡覺。可能是昨晚喝了土鱉湯的緣故,熊逸睡得比較安穩,臉上不見了那病態的紅暈,嘴裏也沒有了痛苦的哼聲。李小豹心裏很感安慰,也沒有叫醒他,獨自走出窩棚,去尋找食物還有田龍。

李小豹依舊沿著昨日捕捉土鱉的來路,順著河流慢慢往上遊走去。太陽升高,陽光開始漸漸灼熱,進而炙毒。李小豹脫下襯衣纏在頭上遮陽,赤膊裸身繼續前行,尋找食物,也想順便尋找到田龍,如果運氣好的話。可是,李小豹今天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在河岸邊走了許久,沒找到食物,更沒尋見田龍。他有些垂頭喪氣了。經過一片窪地的矮樹林時,他感覺腿肚子有些麻癢,低頭瞧看才發現有幾根黑黃的旱螞蟥粘在腳上,再看四下,卻嚇了一大跳。這窪地裏,密密麻麻蠕動的旱螞蟥怕有成千上萬條,好在自己剛踏入窪地,要是隻搜尋四周不瞧腳下,身上不粘滿了這些吸血的家夥才怪。他連忙跳出窪地,抹掉腿肚子上的螞蟥,從旁邊繞過。前麵是一道河灣,李小豹來到一棵絲棉樹的蔭影下歇息乘涼,他得好好檢查一下自己全身,剛才路過窪地時,那如麻似絞的旱螞蟥有沒有一條貼在身上。幸好沒有,要是有一條粘在身上沒摘下來也夠人受的,這比火柴棍粗不了多少的玩意貪婪吸血後就會腫脹得如食指樣粗大,要知道那玩意兒的肚子裏都是吸的血呀。他媽的,今天兆頭不好!李小豹腦子裏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來。

李小豹用手枕著頭仰臥著,心想,接下來該繼續尋找還是返回窩棚?想到負了傷的熊三還一個人躺在窩棚,眼巴巴盼著自己回去,李小豹便又坐了起來,他漫無目的的望著麵前那道河灣。這條河流在河灣的水勢很平緩,也很開闊,與他抓住土鱉的河段一樣,在靠近河岸的水域有許多小島般的熙地,隻是在熙地與岸邊之間漂浮著一層青綠暗紅的浮萍。有兩隻黑鸛貼著水麵飛來,停棲在熙地上的秧青樹枝頭,壓得秧青樹枝不停地搖晃,顯見這兩隻水鳥的體大肥碩。李小豹心想,要是能抓幾隻水鳥就好了,也能美美的飽餐一頓呀,可惜那水鳥長有翅膀——他瞧著黑鸛發了一陣愣,倏地眼睛一亮,渾身來了精神,水鳥抓不到,水鳥蛋不是照樣可以充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