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生死一線(1 / 2)

第二天上午,駐地軍營駛來一輛蘇製敞蓬戛斯汽車。這汽車是專門來押送黧黑臉與絡腮胡的,這兩位是重要人物,得由莫虎親自押送,而李小豹也上了這輛車,隻不過他是被順便捎帶而已。蘇製戛斯汽車的駕駛室裏,隻有駕駛員和上級派來接收的官員,莫虎帶著八名士兵與黧黑臉、絡腮胡還有李小豹,乘坐在後麵車廂。車廂相對安置兩排木製座椅,一邊坐著六名士兵,一邊坐著黧黑臉、絡腮胡、李小豹和莫虎,以及靠近車尾的另兩名士兵。莫虎未對黧黑臉他們進行捆綁,僅是用一條繩索將他們三人的胳膊捆串一塊。這不是莫虎粗心大意,須知,麵對執槍荷彈、虎視眈眈的八名士兵,要想脫逃實在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戛斯汽車顛簸行進在一條路況甚差的簡易公路上,好在這蘇製汽車馬力大,一路奔跑倒也暢快速捷。莫虎坐的位置靠車頭,緊挨李小豹。汽車坐久了乏味得很,莫虎便掏出紙煙點上一支,順手也遞支給李小豹,而以後每次吸煙也都忘不了給他一支,但對黧黑臉與絡腮胡卻視而不見,甚至對對麵他的士兵也同樣如此。約莫是年齡相近還是其他什麼緣故,這莫虎對李小豹莫名其妙的特別關照,特別袒護,不由得讓李小豹對他心存好感。

戛斯汽車大約在公路上顛簸了兩個多小時,就鑽進了一條山溝。反正命運叵測,已不能由自己主宰,李小豹幹脆沒了重重心事,此時的他,居然有了眺看車廂外山色風光的心境。車廂外的景色不錯,山溝一邊是碧綠的小河流,另一邊是長滿半人深的嫣紅色豔的彩葉草。那彩葉草有點象秋天的楓葉,又好似春季的蝴蝶花,滿坡遍野的燦爛,煞是美麗悅目。他眺望瞧看著,竟看出山色風光裏有一些令人生疑的奇怪現象——這山溝裏沒有風,可遠處的一小片彩葉草卻在微微搖曳晃動;而也就在此時,他身邊的黧黑臉那隻用繩索連著的自己的胳膊,也在不安的輕輕顫抖。李小豹稟性豁達,但反應卻如豹子般的機警,他本能地意識到要出事……

果然,當戛斯汽車距離那片搖動的彩葉草隻有幾十米遠的時候,在彩葉草灌叢裏好象忽然驚起一隻雀鳥——其實是飛出的一枚火箭彈,直端端的擊中了戛斯汽車駕駛室,當場將駕駛員和上級官員炸得粉身碎骨。戛斯汽車也一頭撞上公路邊的山坡,停了下來。緊接著,槍聲大作,無數的子彈便如飛蝗般的射向戛斯汽車車廂。

遭遇了這突如其來的襲擊,李小豹還沒等汽車停往,就敏捷地從座椅上翻滾到車廂地板上,尋求自保。因李小豹的手臂與黧黑臉的手臂捆連在一塊,故順帶也將黧黑臉從座椅上拽扯下來,匆忙慌亂之中,黧黑臉誤以為李小豹此舉是在幫助自己,竟衝李小豹報以感激的微笑。其實,李小豹自保的舉動完全是多餘的,射來的子彈雖說是衝著汽車的,但全都抬高了一尺,飛過了車廂。伏擊的人是為了營救黧黑臉與絡腮胡的,他們投鼠忌器,怕傷了自己人。

六名士兵在莫虎的帶領下,迅速跳下車,匍匐在路邊,操槍開始向山坡上伏擊的敵人反擊。

現在,車廂裏隻留下兩名士兵在看管黧黑臉等人。此時,莫虎已無暇顧及車廂的情況。黧黑臉見機會來了,衝著其中一名士兵遞個眼色,那士兵會意,猛地舉起槍托砸向毫無防範的另一名士兵的腦袋,頓時將他砸翻倒地。那絡腮胡也變戲法似的掏出一把不知何時弄來的匕首,割斷他與黧黑臉、黧黑臉與李小豹之間的繩索,然後攥握匕首神色不明地盯看著李小豹。李小豹沉默著,一聲不吭地看著這一切,但心裏卻對這夥人尤其是絡腮胡保持著高度警惕。黧黑臉似乎對李小豹大有好感,他瞪了絡腮胡一眼,爾後對李小豹說:“年輕人,跟我們一塊走吧,留下來你會有麻煩的。”李小豹毫不遲疑地點頭應充,他當然知道留下來的後果。於是,幾人從車廂裏偷偷翻下來,躬身往小河邊溜跑。莫虎對車上發生的事毫不知情,腦後自然也瞧不見正在逃竄的人犯,他忙於率領士兵想盡快擊潰山坡上的敵人。

本來至此,李小豹的命運會有所改觀,從那黧黑臉的年紀和舉止看,一定是此地大有背景的人物,憑李小豹的本事,跟著他不敢說是前程似錦,但起碼能吃飽穿暖度日子。可是,事情偏偏俄頃生變,讓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