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投懷送抱(1 / 2)

熊逸回到公爵遊輪上,自是做他的逍遙大總管,月妹也仍然幹她的荷官活,不過因有在芭堤雅街上的邂逅,熊逸平時也就有意無意多關照了月妹一點。

過了幾天,熊逸例行巡察船上的賭博大廳,來到月妹發牌的台前。月妹的這個台子是壓單雙,在公爵遊輪上屬低檔級的賭博了,但正因為檔級低,則往往台前人頭攢動,暄鬧聲鼎沸。熊逸走近賭台時,荷官月妹一眼瞅見他,臉色“刷”地忽變,現出惶恐不安的神態。這極不正常,熊逸掃了眼壓籌碼的賭眾,馬上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原來在人群中間就有月妹的父親,而月妹父親臉上的興奮與手上的大把籌碼,說明了月妹很有可能在為她父親出千。這在賭場可是天大的事,內部的人出千一旦被查出來,其懲罰的烈度非同尋常,難怪月妹神情異樣。熊逸猶豫了——在極短的時間,他內心翻滾了多種想法。熊逸清楚,月妹的父親能來這裏賭博自己也有責任,如果那天不扔給他一疊美鈔,他這乞丐一樣的賭徒癮君子是不可能上公爵遊輪的;再說,倘若真的揭穿了月妹,月妹不是喪命也要丟胳膊卸腿,這於一個風華正茂的年輕姑娘也實在太殘酷了;自己才幫月妹脫出當街受辱之困,今天莫非又將她推下深淵……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放過月妹。

熊逸走到月妹父親身後,拍拍他肩頭,麵無表情地對他說:“你已經在這兒玩夠了,見好就收吧——現在請你立刻下船!”

熊逸對月妹做了個手勢,要她繼續發牌,然後招來服務生,吩咐道:“這位先生要下船,你幫他把籌碼兌換了,找人用小艇送上岸。”

月妹的父親起初駭出一身冷汗,他是老賭棍,明白月妹給他發牌時做了手腳,他更清楚在這樣豪華的賭船上耍老千的巨大風險。現在,居然就這麼輕鬆地離開——他想,這位曾經賞給美鈔的先生沒有懲罰自己,而且看來他在船上是位大頭目,甚至完全有可能與月妹有一腿,不然怎麼會放自己一馬呢……

當天深夜,熊逸在遊輪上自己的房間正準備睡覺時,有人在輕輕叩響房門。進來的是月妹,她剛收工便匆匆來到這裏,伏跪在熊逸麵前,來謝熊逸救命之恩。

月妹滿臉淚水,哽咽著說:“熊哥,你又救了我一次,我知道是你放過我們的!今天這事要是被宕哥知道了,也會連累你丟命。”

“唉,你不該做這樣的傻事!”熊逸歎口氣說。

“熊哥,我不會再做了,我也不會再管我的父親了,管不完的。熊哥——”月妹頓了頓方說,“我不知道該怎樣謝你,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我的身子還從來沒碰過男人,今晚,今晚就給你……”

在自己的房間,在夜闌人靜的時候,麵對一個主動獻身的楚楚妙齡女,熊逸難免不憐香惜玉,難免不怦然心動。可當他捧起月妹的臉時,看見月妹梨花帶雨的麵容,

看見眼淚從她脂粉上淌過,熊逸眼前驀地浮起了克欽族竹樓裏旎娥那張娟秀白顥的臉——熊逸像皮球被戳破了似的,一下癟泄了氣。

月妹出老千的事,在熊逸的庇護下平安無虞的就過去了。

日子像溪水一樣緩緩流走,熊逸依舊盤桓在公爵號遊輪上。

一天晚上,宕哥把熊逸叫到他房間閑聊,宕哥笑咪咪地遞給了一支香煙。熊逸才抽一口,便發現這煙詭異,不但煙勁猛烈,而且還有一股不尋常的香味。熊逸馬上警覺起來,他透過煙霧,瞧見宕哥笑咪咪的臉上隱隱約約顯出一種他過去沒有看見過的表情。好一個熊逸,不知是他機警如兔或是空靈中的暗示,他立刻聯想到月妹的事可能東窗事發。熊逸激靈一下,心髒“嘭嘭”狂跳起來,他努力控製著自己拿煙的手不要顫抖,繼續大口抽煙,嘴裏還不時讚道這煙真不錯——當然,此時他再沒把煙往喉嚨裏吞了。過會,他對宕哥說他頭有點暈了,他得回去休息。事實上他僅抽了一口就有強烈的醉酒感覺,那麼象剛才那般真的猛抽,頭暈的程度可想而知。

熊逸故意搖搖晃晃走回自己的房間,然後鎖上門,用涼水衝洗身體,讓自己迅速清醒起來。熊逸知道,宕哥給他的煙裏滲有分量極重的海洛英,隻要吸完這支滲有海洛英的香煙,自己就會淪為一個不能自拔的癮君子——這幾個月他在賭船見多了這樣的癮君子。也許宕哥認為自己還有利用的價值,還不想現在就要他的性命,就用這種讓他慢慢死亡的方法來懲罰。為了證實自己的判斷,熊逸等到淩晨時,悄悄潛行到月妹的房間。月妹的房間是三人居住,當天有個荷官小姐輪休不在,為熊逸開門的另一位荷官小姐睡眼惺忪的告訴他,月妹被一位叫圯倉的保鏢叫走了沒回來。熊逸明白了,圯倉是宕哥的心腹,是公爵遊輪上第一號保鏢,月妹被圯倉帶走必然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