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道和蕭庭的關係與裴行儉不太相同,想問題的立場和角度也不太一樣,他看看蕭庭,笑道:“莫非蕭蘭陵是想挖我的牆角?話可說在前頭,裴聞喜那裏我管不著,可我這個軍府卻是萬萬不成的,你也曉得,我在軍裏的資曆比你強不了多少,一下子挖走四個,那可是要我的命了。”
“翼公你休要小氣,你秦家在軍中一呼百應的,就是給修齊幾個幫手又怎麼樣。”裴行儉道。
蕭庭卻是哈哈一笑,指著秦懷道道:“翼公爺是個直爽人,既然開了口,我本有這個心思,也不得不打消了。既然如此,兩邊的人我都不要,不光不要,來我這裏幫忙的,外加一份補貼,錢的事還是他們做主說的算。”
“若論財大氣粗,咱們這些年輕的當中,恐怕你蕭蘭陵當屬第一。”秦懷道倒也不客氣:“那就多謝了,你修齊有錢,幫我籠絡籠絡人心,哈哈。”
蕭庭倒是不怎麼擔心控製力的問題,說到底,從權利職位上來說,從他們兩那裏調來的校尉,畢竟是臨時的,早晚要走人,自己這個都尉才是軍府正兒八經的軍事主官,就連那幾個臨時調來訓練的校尉,來到軍府也要聽自己的;從經濟上看,雖然給了那幾個校尉分配獎金的權力,但這筆獎金,畢竟是蕭家出的,蕭庭才是真正的金主。沒有他,那幾個校尉有天大本事也拿不住錢來,所以無論如何。對於軍府的控製力,並不會因為把獎金的分配權讓出去而削弱。
之所以讓出分配權,一方麵給那幾個校尉權威,逼迫著如今軍府裏自己手下的八個校尉主動積極參加訓練,而不是像原來那樣,把幫助他們訓練的校尉們當佛像供起來,陽奉陰違。另一方麵。蕭庭還有個連裴行儉和秦懷道都未必猜得到的小心思,朝廷現在的局麵擺明了是培養年輕一代。他們三個,外加那個一向神神秘秘很少露麵的第一高手李德謇,就是李治在長安附近的四個重點培養對象,將來無論是打仗還是政務。都難免要打交道,給他們手下權力和好處,就是給他們好處,裴行儉這邊不算,最多也就是繼續加深感情,對於秦懷道,則是存了個有意結交的意思了。秦懷道和蕭家的關係一直不遠不近,有時候和熊二比比武,還幫著逮過人。可以算是可結交的對象。
將來要是真有一天上了戰場,說不定還要指望他們幫忙,也許那幾個現在過來訓練的校尉。將來就能帶兵來救自己一條小命。
無非就是多花點錢,錢這玩意到了一定數量就是個數字而已,放在庫裏隻能等著生鏽,甚至招禍。商人要錢生錢,蕭庭要錢變成交情,變成一定程度的忠心。變成戰鬥力,變成一張關係網。
說到底。從蘭陵莊子上的幾個作坊最近半年的報表來看,家裏的經濟健康穩定的發展,啤酒已經其他幾種當世常見的酒類一起,在市場上占據了一席之地,屬於高端酒類;由於有之前的軍定,龍虎丹名聲大噪,在關內有了龐大的群眾基礎;洛神丹在利潤最大,主要麵向貴族和送禮,不過在長安集中,銷售的也極好,不少長安城東市西市裏的外國商客,都有訂購的傾向,正在通過慕一寬想和蕭庭連續。
“你現在是商會的會長,蕭家的買賣,其實對外也是你管著。”蕭庭對慕一寬說:“一事不煩二主,依舊是老樣子,買賣是我的,但這些具體經營的事情,由你去談。洛神丹這玩意就是奢侈品,在大唐內部,賣多了對國家沒什麼好處,白白消耗國力民力而已,依我看,就控製在現在的規模就成。下一步,倒是可以借著這個勢頭,打開附近幾國的市場,反正那些吐蕃突厥高句麗的貴族們,錢多的狠。”
“我曉得爵爺的意思了。”慕一寬點點頭,然後又彙報了一下畜牧公司的事情。和蕭庭最初的預計幾乎一模一樣,當長安城附近的絕大多數散養戶都願意加入公司之後,龐大的畜牧公司已經展露出爪牙,壟斷了九成以上的市場。在這種情況下,畜牧公司的一個決定,一句話,就能決定長安城裏一家中型商鋪的生死,而且由於大規模養殖,成本降低的不是一點半點,長安城市場的訂單已經全部流向價格更低,質量更好的畜牧公司,甚至連京畿附近八縣,幾乎也全部從畜牧公司拿貨,一開始那幾家不願意加入的大型散養戶徹底斷了生計--畜牧公司不用權力,隻用價格和質量手段,他們也沒什麼好說的。已經養了一半的上百頭豬羊賣不出去,繼續養的話又供應不起,最後隻能老老實實的帶著家當加入了畜牧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