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玄心在屋內畫眉,院外傳來姑娘們的譏笑。她沿窗望去,一個身形挺拔的小哥正被人騷擾。
“呦,這小哥長得真是神仙放屁!非同凡響!小哥,你看我,美麗嗎?”
小哥躲過姑娘的摸索,好意勸說:“姑娘……啊,自重啊,我是進來賣土雞的怎會高攀你。”
姑娘一聽‘高攀’,更是賣力的勾引小哥:“別怕,我恃婦睡覺上頭沒人。來嘛,讓我嚐嚐土雞蛋的味道……”
“妖嬈!小買賣掙不了幾個錢,你何必對人家死乞白賴?好不要臉。”玄心已然成為花滿樓一姐,她這幾句針針見血!妖嬈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小哥感激萬分的看向玄心,隻一眼他覺得此物隻有天上有。
而玄心也對小哥充滿好感,她衝‘獵物’傾世一笑:“土雞娃子要幾個銀子?”小哥慌亂的比劃一根指節。
玄心從領口取出貼身玉佩,輕聲道:“進了青樓就跟銀子無緣了,我隻有這個最值錢,換你的土雞娃。”小哥惶恐的接過玉佩,上麵沾染著玄心靛香。
玄心拿了十幾個土雞娃就要進屋,小哥顧不得臉紅續,朗聲喊道:“姑娘留步!你的東西太貴重,我那土雞算是送姑娘的,不要你錢。”
玄心轉過頭,笑臉迎人:“我怎能隨隨便便收你的東西?況且這一筐土雞娃你全送了我,買賣還做不做?沒關係,玉佩你拿去當本錢,我沒有親人拿你當回親人。況且,我在這裏也用不上那些。”小哥見玄心說的懇切,更覺她是世間最可憐最美好的女子。
玄心難得發次善心,她又道:小哥你別覺得為難,要不明日你再送些土雞過來,連續兩個月就算抵消我玉佩的錢,可好?”
小哥受寵若驚地說:“好啊!我什麼時候來!”
玄心思謀一番,莞爾一笑道:“這樣好不好,你就看太陽的影升到東牆第七十九塊磚我會出來與你相會,晚了我有生意,早了我又在睡覺。”
“好好!”小哥連聲答應。
隔日黃昏,花滿樓外出現了一個怪人,他守著一筐土雞不賣撐開手掌算計著牆裏的磚石!牆麵是一層光亮的紅泥……
寂寞會隱形,這句說得即是玄心。她知道自身美的所在,便對一切事物有了自己獨到的‘見解’。
一日,局裏來個跟班說逯局要見玄心,玄心推諉身子不適。
蒼龍陪著笑道:“他可是這兒的老主顧,我的姑呦,什麼人你都能不理,可他你得巴巴的伺候著。”
玄心瞧著蒼龍一臉低三下四的樣,噗嗤一笑道:“行啊,你叫他三天後,晚上八點半準時進屋見我。”
蒼龍掐指一算:“不行呦我的乖女兒!那晚八點你還要見劉縣呢!”
玄心笑言:“龍爸你糊塗啊,縣官能跟局長比?”
蒼龍道:“我當然曉得局裏的大!但那劉縣可交了定銀!”
“龍爸。”玄心慢條斯理的吮著煙水袋:“我自有分寸,到時多份錢給你你還不高興?”
“玄兒,你這是要鬧哪樣?”蒼龍見她左擁右抱,落井下石的功夫越發出挑,心中隱約會有不安。
玄心道:“我想看出戲。”
“什麼戲?”
“順手牽羊跟三鳳求凰。”
蒼龍掂量了一下,依舊擔心道:“玄兒,你別傷人和氣到時招來報複。”
玄心卻不以為然地回他:“那些男人舍得嗎?好了,龍爸你快去通告局裏的人吧,讓人等急了真就‘報複’了。”
“得嘞,那我就告知逯局,三天後晚上八點半。”蒼龍找逯局的跟班道喜去了。
三日轉瞬即逝,這天黃昏,逯局的老爺車大搖大擺的開上了花滿路。逯局看了看懷表,時間正好八點過一刻,他心裏念著美人嘴裏就哼上了小曲。
‘兵匪一家,警妓通氣’,話不好聽卻在理,逯局自個兒也這樣認為。他認定以他今時今日的身份地位,整個花滿路沒一個姑娘不想沾他的光跟他的喜。姑娘們對他求知不得,他卻能夠挑肥揀瘦。
不曾想,花滿樓玄心不拿他顆蒜,說什麼三日後再見!他堂堂局子頭,玄心憚度叫他失了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