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儉的問話讓陳易嚇了一跳,不可置信的看著神態與剛才那枯槁的樣子完全不同的裴行儉,很不可置信地問道:“守約兄,你為何問這個?這事還需要問的嗎?小皇帝當然是廢帝李顯的兒子!”
裴行儉並不理陳易難看的臉色,嗬嗬笑著道:“某並沒有探到任何事,也沒有任何人向我稟報什麼!某隻是看小皇帝眉眼與你長的挺像,所以早就有這樣的猜測了!你當日逼迫太後交權,阻了她的稱帝路,但你奪得了朝政大權,隻是一心一意地處事,沒有太多的私心,還言待小皇帝長大了,會將朝政大權交回他手中,要是小皇帝隻是李顯和韋氏的兒子,你犯不著冒這麼大風險去做!”
陳易隻得“解釋:”“守約兄,我隻是一心事唐,期望大唐越來越強盛,所以才想盡辦法去避免朝堂起亂,才一力阻止太後想自己登基當皇帝的事,並不是想為自己謀取什麼!”
“真是如此嗎?”裴行儉眼睛一直盯著陳易看。
陳易不自然地笑笑,“當然如此,守約兄把我想的太膽大了!”
“不,子應,我知道,小皇帝是你的兒子,是你與韋氏所生的!”裴行儉卻在這一刻,堅定了起來,“我想我所料不會錯的!不過你不承認也沒關係,我也不會深究這件事!”
“守約兄……”
“子應,某已經陽壽將近,這個秘密隻能帶到棺材裏去了!其實當日在延英殿,你與某說事時候,某就猜到這一點了,”裴行儉原本那昏暗的眼神在說這話間,竟然閃現出異樣的光芒,“當日正是想到這一點,某才全力支持你,並在朝會上第一個站出來提議你當尚書令的!”
“啊?!”陳易驚訝了一下。那日我在控製了武則天和陳易後,急召裴行儉入宮議事,在談話開始,裴行儉還猶猶豫豫,但在說了一會兒後,突然態度大變,表示會全力支持他的。
陳易卻是沒想到,促使裴行儉態度如此改變的卻是這位待他如兄長一樣的人,往這方麵去想了,一下子讓他百感交集,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曆史上對裴行儉的記載還是挺正麵的,這個有點被記載的神乎其乎的人,據說可以料知許多神秘事,能做出一些常人難以想象,又無法說出道理的事。就如記載中某次征戰,大軍紮營後,裴行儉卻令起營另紮他處,結果夜半時候,原來宿營地方被水淹了,被人稱為“神奇的預感”。
不會是這家夥憑借這方麵的神秘預感,來猜測這件事的吧?
看到陳易臉上滿是驚異的神色,裴行儉笑了笑,再道:“子應,不管你隨不承認,反正我是這麼認為的!也正是認定小皇帝是你與韋氏所生,所以我才一力支持你這麼做的!”
陳易定定地看著裴行儉,腦袋在快速轉著,思忖著裴行儉這樣問的意思。
“子應,你不必說了,我知道了!”裴行儉再笑笑,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剛才這下精神太過於投入,以至一下子氣喘胸悶了,一陣不舒服,想閉著眼睛休息一會!
這個疑問他可以說已經得到了證實,陳易剛才的神情表現已經明白無誤地告訴了他,他此前的猜測是正確的。不過這最大的一件事得到證實了,還有一些其實疑惑他還想問一下陳易。
一小會後,在陳易的沉默中,裴行儉又睜開了眼睛,問道:“子應,因為有太多的顧忌,所以你就將韋氏下手除去了?”
“韋氏並不是我除去的,是太後不容於她,既然太後不容於她,那我也不想在太後麵前替她求情!”陳易長歎了口氣後,衝著裴行儉笑笑,“她這樣去,也是一了百了了!”
陳易當然相信,裴行儉已經確定了剛才的猜想,那就是認定李重潤是他的兒子。既然裴行儉這麼認定了,那他也不再解釋,更不去否定,隨便裴行儉怎麼想吧!反正他會做足防備,裴行儉又是個行將就木之人,折騰不出什麼動靜來了。
陳易也相信,裴行儉既然早就料到這件事,並因這件事而支持他,那就不會介懷這事了。
“原來如此!”裴行儉恍然大悟。此前陳易和他說過韋氏之死的原因,裴行儉也知道,官方的說法,就是韋氏是被武則天賜死的,但裴行儉在猜測到李重潤是陳易的兒子後,卻對此說法懷疑起來,認為是陳易怕韋氏情急之下泄露什麼,才借武則天的名義將她除去的。
卻是沒想到,真是的武則天的主意,陳易隻不過沒有替韋氏求情而已。
陳易一下了不知道說什麼,他心裏有點七上八下。雖然確定裴行儉不會將這些事說給另外人聽,但總是怕萬一的,畢竟這些事,來不得半點紕漏的。
似乎看出了陳易的心思,裴行儉睜開疲憊的眼睛,衝陳易笑笑:“子應,你別擔心什麼,這些話,原本今日也不想說,隻是現在不說,以後可能再也沒機會了……某知道,你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些,你也不要擔心,今日的話隻入你我兩人耳,沒有第三個人會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