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這種心法就派上了用場。不過,玄月大概還是不願意我這麼做的吧?因為這裏是人間,我是來曆天劫的。所有下凡曆劫的人,都不可以使用在天界學會的法術,這是天庭裏的潛規則。
可是,我此刻卻打破了這種規則,想必很快就會受到天界的懲罰吧?
不過,此時的我卻什麼也顧不上去想了。我隻知道,我已欠炎華太多,我不想他再受到傷害,我不想再看他痛苦的表情。如果這種化春風心法可以治愈他,那麼我一定要救他。什麼天罰不天罰,我不想管了,炎華為了我,連龍氣都可以不要,我為什麼不可以為他接受天罰呢?何況,天雷此刻就在我頭頂轟響著,也許下一秒,我的小命就會丟掉,從此灰飛煙滅,在這個時候,天罰什麼的,都給我滾一邊去吧!
當我用化春風心法為炎華療傷的時候,越澤仍在不斷地吸取炎華身上的龍氣。
轟隆雷聲裏,閃電劈開黑暗,我看見炎華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他抬手為我擦過額際的汗珠,搖頭:“白連,沒浪費力氣了,我中了毒,已經來不及了。”
我心口輾過一陣鈍痛,問他:“為什麼會這樣?”
炎華搖了搖頭,道:“昨晚我去你宮中看你,你陪我飲酒了,還記得嗎?那時候他們就在酒裏下了毒。”
我的心猛地一驚,隨即想起昨晚的事。的確是曾經請他飲了一杯酒,而那杯酒當時是白琳遞給我的……難道就在那個時候,她和越澤已經在酒中下了毒?
我抬眼朝白琳看過去,她站在一旁低著頭滿臉通紅。與我目光相觸,似乎有些慚愧,但很快又倔強地挺起胸膛:“小姐,咱們都是南渝人!”
是啊,說的也是呢……
我歎了口氣,放棄了無用的抵抗。
炎華的身體早已經支撐不住了,這些我也早就看出來了。我這身體是白連的,即便可以勉強使用化春風心法,可能夠發揮的力量,始終不過是在天界修煉時的百分之一而已。現在,炎華身中劇毒,而且被越澤的法力所製,我無論如何也救不了他了。
我站起來,默默看著越澤。雨下得越加大了,越澤的臉孔被雨水洗濯得越加發白。那是怎樣一張清俊的臉啊,是我曾經夜思日想,輾轉不能入眠的容顏。可是,此刻,卻叫我越加的刺心而已。
我轉身離開了炎華,舉步朝密林深處走去。這時,越澤終於出口喚住了我:“連兒……”
我沒有回頭,隻是靜靜站在原地,等待他的下文。
我已經不想再在這人世間停留下去,更不想呆在炎華的身邊。我是個導雷體,如果繼續留在這裏,隻會引來更多的天雷,那樣,到時候遭殃的人不僅僅是我自己一個人。
越澤頓了一頓,似乎想解釋什麼:“連兒,我得到了龍氣,才可以救你……”
“是嗎?你爭奪炎華的龍氣,僅僅是為了救我嗎?”我轉身,看著越澤:“奪取龍氣的計劃,隻怕早在嘉林關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實施了吧?你把我送到蒼吾和親,其實是為了這個計劃的順利進行,不是嗎?現在,如果我告訴你,我並不希望你奪走炎華的龍氣,你會聽我的嗎?”
越澤微微變色,然後低下了頭:“既然法術已經開始實施,就不可能半途而廢。我這麼做……並沒有什麼錯。”
他的神色變得跟白琳一樣倔強,我心中漫過水一般的絕望。
是的,並沒有什麼錯。站在南渝國國君的立場,任何有利於南渝國的事情,都是對的。奪取龍氣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