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鬧不明白,以我那毫不婉約的酒量,怎麼可能隻喝了蕭二小姐送來的半壺酒就醉了?不僅醉了,還附帶耳鳴目眩,頭痛欲裂,整個身體僵硬得一動不能動,好像被人抽了筋似的。
我渾渾噩噩地睜開眼來,首先看到的是蕭二小姐那張端莊秀麗的臉。此時,她的臉居於我視線的正下方,與我隔著好幾丈的距離。
迷糊中,我些微愣了一愣,我昨晚醉了酒,後來跑去睡了,此時應該是躺在床上的。蕭二小姐待我素來親厚,昨晚必是徹夜照顧我了的,她此時出現在我的床邊本無可厚非,但是,為什麼她整個人顯得那麼的渺小,離我好像有著幾丈遠的距離呢?而且,這個距離還是垂直距離,並不是水平的。
“水……”
我覺得口幹舌燥,一股焦渴的感覺燒灼著喉嚨,好不舒服。我想對蕭二小姐招招手,請她倒一盅茶給我喝,可是,我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動不了。我疑惑地低下頭一看,結果,一股寒意立刻從心底發出,酒也一下子醒了一半!
我被人綁著吊起來了!
雙手被反剪至身後,全身上下都被一股奇怪的繩子牢牢地綁成了麻花一樣,然後再固定在背後的一根柱子上。雙腳倒沒有懸空,因為那柱子的下方,我的身體四周,已經堆起了一個像金字塔狀的柴禾堆,而此時我的腳上就踩在金字塔的塔尖上。
這是荒郊野外的一處山溝,四周樹木高大,鬱鬱森森,形成了一片濃重的黑暗,讓人看不透遠處的情景。溝中有片不大不小的平地,平地邊緣擺著一張八仙桌、兩把椅子,而平地的正中央則堆起這座柴禾金字塔。我此時正被綁在塔頂,而蕭小姐則端坐於八仙桌旁的一把椅子上,她一身白衣,神情哀豔,身後則站著一排手握重兵的護院武士,個個看起來嚴陣以待。
這是個什麼情況?私刑?火葬?或者,準備把我綁起來當狐狸烤著吃?
我迅速打量了四周,又看了看在場所有人--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尤其是那一直待我如親姐妹的蕭二小姐,她此時眼圈紅紅的,恨恨地瞪著我,那表情既悲痛又厭惡,好像把我當殺父仇人一般。
“蕭小姐,你,你這是做什麼?”
我一邊問,一邊試探著掙紮了一下。我好歹是個狐仙,就算法力比較廢柴,但對付凡人還是綽綽有餘有餘的。但是,這次有點邪門,我的身體剛一動,那綁我的繩索立刻變得更緊了,差點勒進我肉裏!我痛得倒吸一口氣冷氣,心中暗凜,乖乖,這是貨真價實的捆仙索哪!而且還是超出了我法力的東西!她蕭小姐一個凡人,從哪兒弄到這麼厲害的法寶?看來情況有點不妙。
“哼,你現在法力全無,根本掙不開這捆仙索,越掙紮,隻會令繩索綁得越緊而已!看在你曾經救過我三妹的份上,我奉勸你一聲--你還是老老實實呆在上頭,不要企圖逃跑,這樣做的話,說不定在臨死前還能減輕一點痛苦。”蕭二小姐坐在遠處對我冷冷說道。
死?她要我死?
我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她:“蕭小姐,你是不是喝多了?”
昨晚她跟我一起飲酒,那酒的後勁十足,她不會是也喝醉了,所以此時把我綁起來撒酒瘋吧?
“酒?你還記掛著那壺酒?既然你這麼愛喝,我就一次讓你喝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