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飛上了高空,再次明顯地感覺到了那種奇怪的沉悶感,之前在溪邊小憩的時候,我在夢中就發覺了這種奇怪的潮濕感,那就好像在晴朗的海邊突然遇到升起的濃霧似的,風中帶著有明顯的濕潤氣息。
無邪自我禦空飛行以來,終於安靜了一陣子,這會兒,他忽然又驚叫起來,問我:“白嫵,你的頭發怎麼都豎起來了?”
我抬手摸了一下發頂,的確,頭頂那些較短的碎發已經根根直立,就好像過了靜電一般;而且,我甚至能感覺到自己胳膊上排排豎立的汗毛。看來,那些奇怪的潮濕感並不是我的錯覺,這空氣中的確有什麼不一樣了。
似乎風雨欲來前的寧靜。
我心中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所以立刻停止了前進。我按捺住武器,跟無邪商量:“我覺得我們還是回溪邊比較好。青翎不知道去了哪裏,這裏也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既然他把咱們丟在了溪邊,那麼自然有他的道理。”
頓了一頓,我向無邪表明了自己心中擔憂:“我覺得,好像有些什麼重大的事情要發生。”
無邪歎了口氣,似乎對我妥協了。作為魔王,他應該比我更加能預見危險的發生吧?所以這一次,他並沒有反駁我的建議。
於是,我又一鼓作氣地飛回了斷崖下的溪邊。
我的第六感是很準確的,在我們回到溪邊的亂灘上沒多久,天地果然發生了異變。
其實那種變化也隻是在刹那之間,當我們回到溪邊時,空氣中的濕得已經大得簡直能掐出水來,而這種潮濕的空氣使人非常不舒服,有種很沉悶的幾乎要暈倒的感覺。
我躺在那大石頭,感受著石頭的涼氣,然後睜大眼睛巴巴地望著夜空,雖然不知道青翎會在哪個方麵飛回來,但是我想他不應該會拋棄我,他應該會在異變發生之前回來接我的。
現在,天空的烏雲越來越多了,最後剩餘的幾顆星星也消失不見了。濃重的烏雲翻滾著在天際四周拉了帷幔一般的屏障,我和無邪很快徹底陷入了純粹的黑暗裏。不知怎的,無邪此時也很少說話了,他似乎也陷入了一種重壓下的緊張裏。當我們完全被籠罩於黑暗之中時,他隻輕聲說了一句話:“這種情景似曾相識呢。”
“什麼意思?”我壓低了嗓子飛快地問。問完了之後,我才發現,我的嗓子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啞了。
果然還是太緊張了。
無邪沉默了好一會兒,似乎在聽風的聲音,又似乎在聽溪流的聲音,最後,他緩緩對我道:“很多年以前,當迷魂陣的結界剛剛生成時,我似乎也見過這樣的景色。”
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大概是好幾百年以前了吧?結界剛生成時,是這番景色,那麼此時天地突然變得這麼異常,難道……迷魂陣要發生什麼異變了嗎?
我立刻想到青翎拿著梵淨瓶出神發呆的模樣。
自從從新掌門手中得到那件法寶,他便變得沉默了許多,好像有很多心事似的。
我突然很後悔自己在掌門的山洞裏打瞌睡了,也許就在我打瞌睡的時候,掌門中途醒過來並跟青翎交待了別的什麼事也不一定。也許青翎是聽了掌門的什麼吩咐,所以才離開我、獨自去執行什麼任務的。可是,當時的我睡得比剛才還沉,甚至連掌門在夢中去世的事都沒有發覺!果然還是懶惰害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