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倆人也就不說了,隻勸她別多想,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世上沒什麼路是死的,隻要肯走,總是能走出一條康莊大道。
等吃過飯,江之行和顧念安也就出門了,還順路把程蓮霜送回了酒店。
在酒店門口下車,程蓮霜喝的有點微醺,回頭看向車子裏,說話比平時慢了半拍,“我明天再去趟醫院,嚇唬嚇唬那臭不要臉的玩意兒,然後就走了。”
她說,“看到他們倆的下場這麼慘,我就安心了,估計你爸這個案子一時半會兒判不了,我就不在這浪費太長的時間。”
顧念安點點頭,“行吧,那你走之前聯係我,明天送你去機場。”
程蓮霜笑了笑沒說話,衝他們擺手。
江之行將車子開出去,並不是回家的路,而是要帶顧念安去看顧念琪。
顧念安靠著椅背,“她有說什麼嗎?”
她問的自然是顧念琪。
江之行想了想,“說的倒是挺多,但是沒什麼有用的,而且也不好聽,就不跟你複述了。”
顧念安緩慢的點頭,不好聽,那她也就能猜到說的到底是什麼。
車子開到遠郊的地方,停在一處類似於倉庫的門口。
這邊沒人看著,隻外邊的大鐵門鎖的死緊。
倆人下車過去,江之行拿出鑰匙開了門。
鐵門生了鏽,推開的時候吱吱呀呀,聽的顧念安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裏麵有一盞昏黃的小燈,瓦數不夠,以至於在外邊根本看不出倉庫裏有亮光。
顧念安跟在江之行身後進去,稍微適應了一下,才看清裏麵的狀況。
裏麵是空著的,看著像倉庫,但其實什麼都沒有存儲。
顧念安眯了眯眼,看到了顧念琪。
裏邊有張小木床,顧念琪此時在上麵坐著,腳踝上拴了根鐵鏈。
怪不得不用人看著,也確實不用。
離著她不遠的地方有張椅子,上麵捆了個人。
那人狀態不是很好,很明顯是挨了揍的,臉上都是血,衣服上也有。
想來江之行之前身上沾的血跡是他的。
顧念琪狀態不是很好,聽到聲音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一直到顧念安開口叫她,“顧念琪。”
顧念琪抱著雙腿,額頭抵在膝蓋上,幾秒鍾後慢慢抬頭,視線定在顧念安身上,好一會兒沒轉動。
她的表情是茫然的,似乎沒認出她一樣。
江之行開口,“嚇傻了。”
他說,“有那股狠勁兒,但心理承受能力又不行。”
停頓了幾秒,他補了一句,“所以車禍的事情大概率是被古月攛掇的。”
顧念安張了張嘴,還沒想好要說什麼,顧念琪似乎認出她來了,蹭的一下站起身,“安安?你是來救我的嗎?”
她腳上的鐵鏈子嘩啦啦作響,弄得顧念安心頭一顫。
顧念琪有點兒著急,奔著她過來,伸手想拉她,“安安,你快帶我走,你把我從這裏帶出去好不好?”
她說話的時候身子扭著,不敢看向一旁捆在椅子上的男人。
顧念安往後退了一步,但其實也不用退,顧念琪腳上的鐵鏈子長度有限,倆人距離不近,她根本夠不到她。
顧念琪很著急,衝她伸著兩隻手胡亂的抓著,“安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
顧念安沒理她,而是問江之行,“那個人是誰?”
江之行說,“是她找的中間人,這男的在黑市做交易,那司機就是他找的。”
顧念安明白了,不過開口,“你把他打成這樣,留著顧念琪,好像有點反,他隻算幫凶,主謀你怎麼不收拾?”
顧念琪衝她伸著的手一下子就停了,很顯然,她並沒有被嚇傻,很明白她這話裏的意思。
她驚恐的看著顧念安,嘴唇抖動的厲害。
顧念安沒看她,而是朝著那男人走過去。
男人血糊了一臉,但也還是能看出基本模樣。
他上了些年歲,剃著寸頭,臉上有道疤。
即便現在他閉著眼垂著頭,一副頹喪的模樣,可還是能讓人看出不好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