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車子開回老宅,電話才掛斷。
跟江之行下了車,顧念安過去挎著他胳膊,突然問,“你這輩子有沒有做過特別衝動的事情?”
沒想到她問這個,江之行有些奇怪,“衝動?”
雖然不太明白她問這個問題的原因,但還是說,“我從來不衝動做事。”
客廳沒人,兩人直接上樓。
回了房間,江之行才繼續,“如果真的說衝動,應該是去跟你相親。”
江夫人跟他提過好幾次,要安排他和顧念安碰麵,喜不喜歡的另說,至少先見一麵,麵子上過得去。
他總是避著不見,挺傷女方麵子的。
江夫人那個時候還不是什麼很講理的人,但在這種事情上,做事還算周到。
他不願意,而且很明確的拒絕。
後來為什麼突然又點頭,用衝動來形容也說得過去。
某天洗完澡出來,手機正好推送社會新聞,關於閃婚的。
年輕男女,機緣巧合下相識,兩天便領了證。
倆人發了視頻於網絡上,小火了一下,然後有電話采訪,男人說,沒想那麼多,就跟隨本心去做了這件事。
沒想那麼多。
當時這話對江之行稍微有些觸動。
他做事情習慣於計劃周全,還沒有過不想那麼多就行動的時候。
所以那一刻,腦子裏有根弦鬆了鬆,他關閉新聞頁麵,直接給江夫人打了電話,說同意相親。
一直到後來坐在飯店包間裏,看到小小的顧念安坐在他對麵,一臉懵懂和惶恐,他才一下子反過勁兒了。
隨後而來的便是後悔,真就不應該來的,麵對那麼小的姑娘,他覺得自己有點無恥。
所以後來回去,他很堅定的拒絕了,說不喜歡,沒感覺。
顧念安坐在床邊蕩著雙腿,聞言就笑起來,“這樣啊。”
所以後來很長一段時間兩個人再沒什麼接觸,一直到那天她被大雨隔在街上,遇到了陸沉。
陸沉打電話把他叫去,他送她回了家。
大概率就是因為那次被二先生看到了,他突然有了危機意識,才安排她和祝鵬飛見麵。
好巧不巧的,相親那天又碰見了薑棠。
打那之後,倆人才有了過多的接觸。
現在想想,隻覺得挺神奇的。
洗漱過後躺在床上,關了燈,江之行不知想了什麼,突然翻身過來,“那你呢,你有沒有做過什麼特別衝動的事情?”
顧念安就知道他會問自己,她笑嘻嘻的鑽進他懷裏,“沒有啊。”
江之行肯定是不信的,低頭去咬她的唇,“真沒有?”
今天被他在辦公室壓著親了一通,嘴唇沒被咬破,但挺疼的。
現在再咬過來,她有點吃痛,趕緊說,“有有有,有的有的。”
江之行退了退,“什麼事情讓你衝動了?”
顧念安想了想,“我去找過薑薑。”
她笑了,“我比你以為的,還要早的知道你喜歡過她,也比你以為的,更介意這件事。”
不過她緊接著又說,“我去找薑薑,原本是想要問一些事情,但最後沒開口,隻說是路過,碰巧遇見他。”
但其實她也明白,薑棠早就看出來了。
所以她那天說了很多安撫性的話給她。
這一點江之行稍有些意外,不過隨後也想通了。
顧念琪既然早就查過他,依著她那個性子,肯定早就和顧念安說三道四了。
他把懷抱緊了緊,有些事情解釋了不止一次,也確信顧念安不在介意什麼。
但此刻,他還是開口,“我和她隻是朋友,在不認識你之前就已經隻是朋友了。”
“我知道。”顧念安貼在他胸口,雖說看開了,提起來的時候還是有些微的酸澀感,“我若是還介意,就不可能跟她成為朋友。”
她語氣盡量放輕鬆,“我自然也是相信你的,不用再解釋了。”
江之行似乎是歎了口氣,手按在她背上,輕輕的撫了撫。
話題也就隻聊到這裏,兩個人再沒有人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