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視廳。
“明天就是星期五了,你把錢準備好了嗎?毛利老弟?”目暮警部問道。
“嗯……”毛利小五郎坐在那裏,蹙著眉沉思。
“到時候我們會先讓佐藤和高木埋伏在那裏等待情況,明天你早早把錢放在那裏,我們會替你觀察有沒有可疑的人。
“嗯……”小五郎點點頭。
目暮皺了皺眉,走過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好了好了毛利老弟,蘭一定沒事啦!我代替搜查一科保證我們會把你女兒安然無恙地送回你身邊!”
“謝了……”小五郎用低沉的聲音說。
“警部!”一個警員跑來,“門外有個操關西腔的少年要見你,他自稱是大阪來的,叫——”
“服部平次!”目暮沉重地說,“讓他進來吧。”
小五郎看著目暮沉重的臉色,很奇怪:“出什麼事了嗎?”
目暮歎了口氣:“我還沒有告訴你呢,毛利老弟。你們偵探界蒙受了巨大的損失……”
“巨大的損失?”
“工藤……前天在阿笠博士家的地下室裏……被殺害了。”
“什麼?!”小五郎驚得站了起來。
“是我發現的。”身後傳來低低的聲音。
他們回過頭,服部平次站在那裏,低著頭,眼睛被隱藏起來,看不清他的表情。手中拿著的,是一隻數碼相機。
“哦……拿來了啊,辛苦你了,服部。”目暮說。
“……蘭會傷心死的……”小五郎喃喃地說。
他看著平次與目暮說著什麼,緊緊地蹙起眉。平時那種吊兒郎當的樣子突然消隱無蹤,而且消失得異常徹底。
“平次,”當平次把相機交個目暮,他低聲開口,“私底下說個話。”
他們來到警視廳門外的一把長椅上,平次皺著眉看著他。
“柯南呢?”小五郎一針見血地問。
平次一愣,然後不自然地說:“大叔你不是知道嗎?那個小鬼回美國了嘛!”說到柯南這個名字,平次心裏有狠狠的刺痛。
小五郎沉默半晌,深深地歎氣:“好了,我什麼都知道。江戶川柯南來到事務所第四個月,我就知道他是誰了。”
“什麼?!”平次大聲說。
“——隻是一直幫他瞞到現在而已。”小五郎說,閉了閉眼,“可是……這孩子……”
“大叔……”平次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太笨了。毛利小五郎,再怎麼說也曾是身手利索的刑警,也是個偵探,身邊待著一個成熟的小孩,怎麼會不懷疑。而且……工藤小時候的樣子他也見過,一點都不奇怪。
“大叔……也知道那個……組織嗎?”
“嗯……”
“那麼……大叔,你為什麼要一直瞞著……?”平次問道。
毛利小五郎看著他,微微一笑:“你……還太嫩了……”
“太……嫩了嗎?”平次喃喃地重複。
“但是,我們低估年輕人,是錯誤而且愚蠢的行為。我年輕時有一段時間也很狂妄,那時腦子很機靈,但是後來明白,許多事……還是不要弄明白比較好。偵探事務所夠糊口就行了,不用什麼事情都去深究……否則,就會像工藤那孩子……”
“不對!”平次突然說。
“不對?”小五郎看著他。
“什麼事情,不去正正當當地麵對,就永遠也不可能贏。如果都像大叔一樣,我們永遠也不會發現那個可怕的組織,他們會在暗處譏笑我們,看著我們一次一次地懦弱下去!如果都像大叔一樣,如果當年工藤沒有因為好奇心去追蹤那個組織,如果都這樣放棄,那麼這個組織就會越來越猖狂。工藤……已經給我們鋪了一條路!”
平次激動地說著,接近語無倫次的地步,雙眼像點燃的火焰一樣,灼灼發亮。
“明天去救蘭,你有什麼打算?”小五郎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道。
“他們不可能放人,所以……我們隻能從內部入手!”
“那麼,進屋商量一下吧。”小五郎說。
“嗯……”
“平次。” “啊?”
“你們要沿著那條路,一直走下去。不管別人怎麼樣,至少我毛利小五郎願意做你們堅強的後盾!”
平次的眼睛閃爍著某種光亮,他猛地挺起胸膛,大聲說:
“是!!”
工藤,你知道嗎?
服部平次再也不是小鬼了。
他……從此刻起,成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