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快鬥睜開眼時,是在工藤新一的臥室裏。
他慢慢地坐起身,看見新一把單薄的窗簾拉開,陽光像溫暖的擁抱一樣感染了他的心髒。
“你醒了?”新一問,用快鬥總是警惕和盼望的熟悉聲音。
“你小子沒死啊!”快鬥語氣是挑釁,聲音卻因為激動而顫抖,“這段時間你跑到哪裏去了?”
新一走到床邊,把一杯溫水遞到快鬥手裏:“暫時保密。”
快鬥一怔,然後用手撫摸著幹燥溫暖的杯子,慢慢喝了一口。
“情況……怎麼樣了?”
“當然沒有抓到他。在你昏過去之後,他的手下像一群烏鴉一樣衝過來,把他和那個女人團團圍住,我們根本就無法靠近。好不容易擊潰了外麵的防線,已經找不到人了。哼……真是瘋狂到一定程度了……”
快鬥告訴自己這一定是錯覺。他看到新一冰藍色的眼裏沉澱著永恒的哀傷,為什麼?他和蘭不是在一起了嗎?為什麼還是無法消退?
能夠察覺到新一的哀傷的人並不多,因為他隱藏傷痛的能力在經過了江戶川柯南的洗禮後更加完美。蘭如果是第一個,那麼快鬥就是第二個。
“……你怎麼了?”新一敏銳地察覺到快鬥神色有異。
“我在想……我的哥哥有什麼心事嗎?”
新一的瞳孔明顯地顫動了,快鬥一次觸碰了兩個敏感的話題。
“告訴我……”快鬥輕聲說,溫暖的水流過身體內部,融化著他的疼痛,“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麼吧。”
“不明白。”新一態度強硬。
“我可以告訴你關於我的往事。算是交換條件嗎?”
“……那是過去的事了。”
“你想知道,不是嗎?”
“……”
“……工藤,沉默等於默認。”
“……”
遠山和葉看著朱蒂眼裏公事公辦的平靜,感到有些無所適從。
這是真的嗎?她探詢的目光轉向身邊的服部平次,卻隻看到一個堅硬的側臉。
她脖子上年年月月不曾離身的護身符,是“潘多拉的魔盒”嗎?
即使是這樣,她的手觸摸著胸口,透過單薄的衣料,那熟悉的感覺依然讓她指尖發燙。
“和葉,把它摘下來。”平次的聲音響起,和葉的心驀地一沉。
為什麼,平次?為什麼我們的寶藏就要被毀滅的時候,你能這麼冷靜?你真的一點感覺也沒有嗎?!和葉就這樣揪心地想,右手卻義無反顧地伸進頸口,果斷地把護身符拿出來,然後直接用力地拽斷了那根細細的紅線。
“……和葉?”平次看著她沒有波折的眉眼,心髒沒來由地酸痛起來。
這隻是一瞬間發生的事。
下一秒,他拿起護身符,蹙著眉觀察。淺紅色的柔軟的布料,堅硬的鐵塊,還帶著和葉的溫度,緩緩傳遞。
“剪刀。”他短促地說,朱蒂立刻把剪刀遞給他。
“這是什麼?”朱蒂驚叫道。
護身符布料的裏襯上,用白線繡成的字,讓平次的神經隱隱作痛。
“為什麼?”他緊緊地攥住它,“難道說現在發生的事情早有預謀?”
“為什麼會是他的名字?”和葉不解,“這跟他有什麼關係?”
“你有什麼瞞著我嗎?”平次喃喃自語,攤開手中被揉皺的布料,呆呆地看。
白線很舊,卻依然清晰——
“潘多拉——工藤新一。”
和葉戴它戴了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