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不敢再有所動靜。
他的身體緊貼著冰涼的地麵,耳朵裏傳來遙遠的qiang聲。剛剛上來的那個通道口已經被工藤新一封死,他無奈、憤怒卻又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用力攥緊拳頭,手心不知第幾次被指甲割破。
之所以不敢移動,是因為剛剛醒來就聽見了愈來愈近的腳步聲。沒有時間觀察房間,他立刻移開身邊的椅子,鑽進離自己最近的那張長長的辦公桌下,像一隻蝦一樣蜷縮在裏麵,剛剛將椅子放回原位,就聽見房間的門輕微的響動——有人進來了。
躲起來有什麼用?他尖刻地嘲笑自己,隻能說是人的本能吧。
但是來人沒有走到這裏。似乎隻是在擺弄辦公桌上的什麼東西。
零碎的響動,似乎是將筆之類的東西一根一根放在桌子上的聲音,平次敏銳地感覺到聲音有些不對勁——那聲音的來源,明明應該是離耳朵大約一米的距離,但是為什麼仿佛敲擊在耳邊一般清晰震撼?
他的目光移向書桌腳,心裏一驚——這張書桌乍一看是被釘在了地上,但分明……分明是插入了堅硬的水泥地,仿佛某種機關一般!
機關……?
但是現實不容平次再想下去,他頭皮突然發麻,因為那腳步聲似乎正向書桌裏走來,似乎腳步聲的主人想要繞過書桌坐在這裏一樣!
這樣會被發現的……平次咬牙想道,剛剛放鬆些的手又握緊了。
短短幾秒的時間,像一個世紀一般漫長,腳步聲愈來愈近,那人馬上就要轉過身坐下,然後立刻就會發現書桌下的闖入者!
平次蓄勢待發,心中默念數字。
一步。 兩步。
三步。 四——
“嘀嘀”的微弱的聲音突然響起,腳步停住了。
對方似乎在接電話,有模模糊糊的聲音傳來,聽不清楚,通話器那頭的人說了很久。
然後,平次聽到一個蒼老的、男人的聲音:
“你……真是著急啊。”
那人在原地頓了一下,腳步聲漸遠,他出去了。
平次輕籲了口氣,才發現自己已經大汗淋漓。
他開始細細梳理一些線索和細節。
比如那人蒼老的聲音和沉穩快速的腳步造成的不協調感。
比如通話器的那一頭傳來的聲音,模糊不清,聽不明確。但是聲音……如此熟悉——
如此動聽。
“蘭?!你怎麼了?振作點!”工藤有希子輕輕搖晃懷裏的少女,擔憂地看著她蒼白的臉。灰原哀和阿笠博士都圍了過來。
哀秀眉緊蹙,觀察著毛利蘭的小腿,看見那道持續流血的傷口時,瞳孔猛然一顫。
“怎麼樣?小哀?”博士急忙問。
哀沒有回答,兀自拿起工具上前動手止血,蘸了酒精的棉花球轉眼就被鮮紅染透,血液仿佛活物一般爭先恐後地湧出來。哀嚇了一跳,急忙住手,但是眉頭更緊。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希子焦急地說,“怎麼會流這麼多血?”
“血小板暫時性缺失。”哀冷冷地說,擦幹淨蘭傷口周圍的皮膚,“看吧。”
“啊!這個……怎麼會……”博士擔憂地說。他看見皮膚呈詭異的黑紫色,簡直像是中了劇毒,但是從傷口中不斷滲出的血液缺是正常的顏色,“這是怎麼回事?!”
哀用長長的繃帶一圈一圈在蘭的膝蓋處紮緊,低低地說:“我解決不了,原本普通的小傷口被注入了特殊藥物,以至於身體局部的血小板壞死,持續失血,那皮膚的顏色就是藥物留下的痕跡……而且……裏麵似乎還有什麼東西……”
“怎麼會這樣?!”有希子激動地說,“那蘭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