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2 / 2)

上午的好辰光,陽光正異樣燦爛,花園裏的花也開得比往日要豔上許多,萬花眾中,宋書雲席地而坐,數十隻蝴蝶在他身旁翩然飛舞,全然不受驚擾。

陽光灑了他一身,在他衣上發上,都鍍上了一層金邊,坐在花中蝶間的他,俊美漂亮的似是花中的神子,在陽光下而轉生人世,得諸蝶珍愛,護佑不去。

尊貴美好得,讓每一個看到的人,都不由自主放輕腳步,唯恐驚擾這花間含笑的孩子。

可是,白衣人和崔萬山幾乎輕得不聞聲息地靠近,也依然不能瞞過宋龍揚,他微笑著抬頭,知容安詳溫暖亦如這漫天陽光,完全不象一個失去自由地人:“是崔先生和……”頓了一頓,又說“閣下一直沒有告訴過我名字,我都不知道怎麼稱呼才好。”

白衣人略一沉吟才說:“我姓沈,你叫我沈白衣好了。”

“沈?”宋書雲偏頭沉思,神態竟難得的有一絲天真“很好聽的姓啊。”

沈白衣忽然沉聲說:“我倒覺得這是一個很悲慘的姓。”

宋書雲神色微動,忽然輕歎一聲,看不見的雙眼準確地轉向崔萬山:“你身上不詳之氣越來越重了……”

崔萬山冷笑著打斷他的話:“又說我死到臨頭了嗎?我告訴你,我的不詳之氣,代表的是你死到臨頭。”

宋書雲長歎一聲,無限悵然:“這麼說,爹拒絕你們了。我一早說過,爹一向不受威脅,你們又不相信我,現在,隻怕白白害了傳信人的性命。”

崔萬山開始聽他低歎,還道他擔心自己的生死,誰知他話鋒一轉,竟如局外人一般,為蘇幕天的死歎起氣來,越發令得崔萬山氣不打一處來。

沈白衣卻笑了:“公子言重了,說什麼威脅,我們隻是請公子來做客,令尊是否和我們合作,並不影響我們對公子的尊重。”

宋書雲微微一笑,也不見太多的喜色:“這麼說你們不會為難我。”

“自然,公子是我們的貴客,怎敢怠慢,公子對這裏的招待是否有什麼不滿意?”沈白衣客氣非常。

“你們對我很好啊。住的是最好的上房,用的是絲緞綿繡,房間裏薰的是禦用的貢香,吃的全是各地的名菜,隻怕你們光請四方名廚,就是一筆大費用了。更何況還有各色鮮果,隨便供應,除了不許出莊之外,並不禁止其他的行動,就是我在家裏頭,也沒有現在這樣被服侍得如此周到,隻是……”宋書雲想了一想,才笑說“略有些寂寞。”

沈白衣忙說:“是我們的錯,竟忘了公子也需要消遣。”一轉頭又對崔萬山說“你去,把常在莊外的唱曲的那一對父女叫進來,也好讓宋公子,聽聽新鮮詞令。”

崔萬山哼了一聲又不敢違抗,隻得心不甘情不願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