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伯光警惕性極高,一發現對方麵生,立刻大喝:“什麼人?”
他喝問的同時,何約已至少刺出了三十二槍。
可那男子身行飄忽,竟比閃電飛星還要快了不知多少倍,輕易閃讓開來,仍舊臉帶笑,沒有絲毫火氣地說:“我姓楚,叫楚飛,天蔭門下,不知你們聽說過嗎?”
許伯光與何約同時深吸一口氣,心猛往下沉。天蔭門下,怪不得有如此神通,這樣的人物,倒也怪不得他們應付不了。兩人當機立斷,放棄攻擊,轉身飛逃,兩個人有意一東一西往不同的方向逃走,就算這個叫楚飛的人身法再快,至少還有一個可以逃脫。
楚飛不滿的咕嚕:“怎麼這樣小氣,回答我一句又不會損失什麼?”一邊說,一邊跳了起來,追向何約。
許伯光聽得身後風聲,知道楚飛選的目標不是自己,心中大喜,長長出了一口氣。誰知一口還沒出完,肩頭就被人拍了一下。身後的人笑嘻嘻說:“不用跑得這麼快?”
許伯光臉色慘變,猛然轉身,看到本來應該去追何約的楚飛整個人和自己幾乎貼在一起,失聲尖叫:“你不是去追他了嗎?”
楚飛笑著略略側了側身子,讓許伯光看清楚遠處,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的何約。
相比晴依的談笑用兵,楚飛的輕靈快捷,孫皓進莊的方法則比較驚天動地。
他一直走到莊牆外,腳步也不曾停一下,直接往前再邁一步。
轟天巨響之後,青石砌成的莊牆直如紙紮一般,露出一個人形的洞,由著他邁步入內。
孫皓的身形雖較普通人壯實一些,但也談不上特別高大壯健,可他一旦邁步而行,便自有一股凜烈無匹的王者之風,仿似天地間再無一人一事一物可以令他止步頓足。
他弄出的這般大動靜,自然吸引了無數逆天盟的徒眾圍過來攻擊。
但孫皓依然目不斜視向前走。
每一步邁出都是刀光劍影,暗器漫天。
但是,刀折劍斷,暗器反震而飛,合身衝上來用拳腳攻擊的人,也以比衝上來至少快了三倍的速度被震得遠遠飛落。
等到孫皓邁出第十步時,圍住他的所有敵人,已然心寒膽戰,連刀劍暗青子都快拿不穩扣不住了。
孫皓依然前行,前方是大樹,可是他卻不繞路,雙手略一用力,參天大樹被他連根提起,直如一一束枯枝般扔往一旁,前方有大石,他看也不看,一腳踢去,數十人合力也未必推得動的青石被他喝得象小石頭般飛起,再轟然落地。
巨石落地震得煙塵迷漫,等煙塵散盡時,再沒有半個人敢攔在丁皓麵前。
相比孫皓的粗魯,飽讀聖賢書的沈詠文自然就斯文很多,他就算是潛入人家的莊園,都還捧著書,一路津津有昧地讀。走到莊牆外,繼續抬步走,不是穿牆而過,而是直接走到了牆上。一步步走出,直如在平地一般。而他仍然搖頭晃腦,低頭讀著書,一路走,一路讀,走進莊中。
當發現自己被一幫揮刀舞劍的人圍住時,他客客氣氣地拱拱手,揚揚書:“聖人說,兵者為凶器,各位拿著凶器做什麼,還是多讀讀樂讀,讀書有益身心,還能找到黃金屋和顏如玉,也免得靠打打殺殺去追名逐利。”
誰會理這樣一個迂書生,刀刀劍劍槍槍棍棍氣勢逼人地殺過來。
沈詠文還象沒發覺一般捧著書喃喃念著,一顆頭從左往上轉,從右轉到下,直如書堂中的學子背書一般。可是在他讀書時,雙手卻不易察覺得捧著書微微一顫。從書冊裏忽然飛起兩道烏沉的冷茫,轉瞬間來去如飛,割破每一個人拿兵器的手腕,然後不沾滴血地落回書中去。
那是兩個字,兩個用鐵片打造的字,一個春字,一個秋字。
沈詠文衝著忽然之間失去兵器,全都傻乎乎瞪眼發呆的眾人微微一笑:“聖人著春秋,而亂臣賊子懼,原來,就連強盜惡徒也一樣會被春秋的微言大義而感化啊,古人之言,誠不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