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席家莊來了一群身穿夜行衣的不速之客,誰也不知道他們是誰。
他們在一夜之內就把可以媲美王爺府的席家莊夷為平地,席家莊裏的人全被滅口,可憐的小千金還沒來得及開始享受美好的人生,就已結束。她原本天真可愛的臉蛋因痛苦而扭曲得麵目全非,眼睛瞪得渾圓,似乎在指控著那個殺害她的凶手。
傳說,席家莊門下的百來間客棧也各自受到不同程度的襲擊。
傳說……
就這樣傳說,席家莊似乎已被徹底滅門,與席家莊有關的人也似乎一個不剩地被殺害……
與席莊主相熟的人都知道,席莊主有一掌上明珠,名喚席若芸。與眾多富家千金不同,作為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富商的女兒,席若芸並不驕蠻任性,她隻是一個活潑天真可愛的小小女孩。真可謂人見人愛,車見車載,樹見花開。
所以,得知席家莊被滅門這一消息的人都在惋惜小女孩席若芸的命運。
可是,誰也不知道,席莊主不止有一個女兒;誰也不知道,小女孩席若芸有一個孿妹,名喚席若芷;誰也不知道,被殺害的小女孩是席若芷,而不是席若芸……
誰也不知道,席家莊原來有65人,而不是*人……
誰也不知道,不知道……
就讓這些秘密煙消雲散,隨風而逝吧。
席若芸躺在床上,雙眸緊閉,汗水不斷從她身體各部分滲出來,額頭上的濕毛巾似乎起不了任何作用,滾燙的淚珠湧自她那緊閉的雙眸,流過潔白如雲的臉頰,滴落肩頭,消失在發間。她在床上痛苦地搖動著頭,不斷囈語:“娘……娘……帶著小芷快逃……快逃……”突然,她痛苦地大叫起來:“不要——”,並從床上彈起,朦朦朧朧地半睜眼睛,嬌喘著氣。
“姑娘,你醒了?”耳邊傳來溫柔悅耳的詢問。當席若芸意識到這不是她所熟悉的房間,而床邊正坐著一位陌生的白衣少年時,她驀地瘋似的抓住白衣少年的衣裳,眼睛瞪得渾圓地怒罵:“還我娘!還我小芷!你為什麼要殺我娘,為什麼要殺小芷?為什麼?為什麼?我
未幹的眼淚還猶自滴落,讓人心生不忍,讓人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憐惜她。仿佛她一哭,天就會塌下來似的。才是席若芸,我才是席若芸……”
白衣少年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慌了,手忙腳亂地使席若芸鎮定下來,並澄清:“姑娘,你誤會了,請你冷靜一點聽我說……”
可是,席若芸並沒有“冷靜”地聽少年的解釋,她突然全身被抽幹似的虛弱地向後倒了下去,幸好白衣少年眼明手快地及時扶住了她,使她不至於後仰跌落在床上。
“小翠,快去把大夫請進來!”白衣少年呼喚著站在一邊伺候的丫鬟,小心翼翼地把席若芸平放在床上,並細心地幫她蓋好了被子。
大夫用紅線幫席若芸診斷了一會,收起了紅線,說:“這位姑娘身上受傷多處,偏又逢連夜雨,傷口已被風寒入侵,身子非常虛弱,老夫為她開了幾張藥方,一外敷,兩內服,隻需靜休調養,不出三個月定可康複。”
“多謝大夫,請大夫慢走,小翠,送大夫出去。”白衣少年雙手抱拳,禮貌地作了一個揖。
“少爺,三更天了,您該休息了。”小翠在一旁盡職地提醒道。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在這裏就可以了。”白衣少年仍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姿勢。
“是,少爺。大夫,這邊請。”隨著小翠與大夫越漸越遠的腳步聲,白衣少年回到席若芸的床邊,靜靜地凝視著她……
清晨,陽光的第一縷曙光刺破雲霧,到達大地,給大地染上一層薄薄的淡淡的金色,仿佛晨光劈裂了黑暗,一瞬間將大地的迤儷、春天的嫵媚照亮,一顰一笑,都帶著不屬於人間的溫柔。晨光柔柔地灑在床上的人兒上,窗外的小鳥正吱吱地叫喚著,白衣少年依舊守侯在席若芸的旁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略顯疲倦的麵容並不顯現出厭煩的神色,雙眼因一夜未眠而充滿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