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圓大師也是一個行動派,說了的事情馬上就要去辦。好在即使天黑了,但是歐陽詠賀他們還是近在咫尺,診治起來不費太多力氣。依然還是那個與她形影不離的包袱,這個包袱,就好像是上古神話裏麵的百寶囊一樣,裏麵總是帶給人們意料之外的驚喜。
那閃著光的金針,在普圓大師的手裏麵,完美的綻放開來。看到普圓大師嫻熟的針灸之法,曉傑不禁感歎,原來高手盡在民間,看著普圓大師的手法,那是同道中人,不對,甚至是個中翹楚才對。這個針灸和曉傑所熟知的田氏十八針是不一樣的,她講究的是愈加的連貫和持續。
兩個人都完成了,時日越發的晚了,即使屋子裏麵燃起手臂粗的白蠟燭,但是依然是不那麼亮堂。曉傑遠遠的站在一邊,即使她非常緊張,但是依然是不敢靠前。是的,她就是相當膽怯,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普圓大師給他們喂食了小孩拳頭大小的漆黑藥丸,幸好,他們還是有求生意誌的,至少還會吞咽。
慢慢的屋子裏麵就響起來好像要淨化人的心靈一樣的,被普圓大師要用異樣的嗓音演繹出來的清心咒,那一個個不甚清晰的字符,好像是慢慢的刻在曉傑心上一樣,她的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那些混沌的思維也是慢慢的歸位,使得曉傑有空餘的思緒去思考傍晚發生的事情。
思來想去,還是不知道事情為什麼就到了這一步。但是多想無益,還不如好好的接受這個事情,好好的活下去才是正道。困擾了曉傑好幾天的事情,就在普圓大師的解說下,慢慢的瓦解開來,碎成細小的碎片,隨著那些塵埃,煙消雲散開來。
接下來的日子裏,時間還是恢複到了以前。因為怕事情變得讓人驚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普圓大師特意和曉傑說好了,並不讓服用了她特製藥丸的兩個男人,好得太快,依然是在田不渝的藥方子下,慢慢的好轉。也是,身體虧空的厲害,就是應該好好的補補。
在新年到來之際,軍帳外麵,處處都是燃放鞭炮之後的硝煙的時候,那兩個男人也是徹底活了過來。不能說是生龍活虎的,但是至少不用整日躺在床上,可以下來溜達一下,感受一下西北邊陲異樣的新年。雖然是遠離家鄉故土,但是隻要是心愛的人在身邊,哪裏都是家。
幾天以前,歐陽詠賀從混沌裏麵醒來的時候,看著和他比鄰而居的早醒來的李雲雨,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好像遠在海上的靖海大將軍,千裏迢迢的來到西北,現在躺在他的軍帳裏麵,是他意料之中的稀鬆平常的事情一樣。
而那個李雲雨,也是看著他的宿敵。目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是那身體的放鬆,還是說明了所有的事情,很多事情過後,什麼身份,什麼地位什麼的,那都是不重要了。“看什麼,不認識了?”李雲雨還是臉皮薄,在歐陽詠賀長久的注視下,有些惱怒,揚起了握緊的拳頭。
“不看什麼,我就是懷疑,看看,我都躲到西北來了,還是逃不開你,嘖嘖,這是多大的緣分。”歐陽詠賀咬住了那“緣分”兩個字,其實此時此刻,他很想放聲大笑,一來是感歎他的劫後餘生,二來是他知道,他們心愛的女人,就在不遠處,守候著他們。醒來幾天了,雖然曉傑沒有給過他們好臉色,但是他們知道,曉傑這一次,是真的把他們放在心上了。
“是啊,逃不開了,你就認命吧,你應該慶幸你以後的生活裏,還有一個我。”李雲雨也是對著歐陽詠賀,說起了這些大言不慚的話來。這兩個無論是樣貌,還是能力,都是人上人的年輕男人,就在這西北的軍帳裏麵,說好了以後的生活格局。
歐陽詠賀看著鏡子裏麵那個麵容不整,臉色泛青的自己,轉過頭,扶額看著眼前這個同樣是泛著青色胡須的男人,忽而兩個人對視一笑,這宛如春風吹起滿樹梨花,使人心裏陽光明媚微笑,化開了埋葬在心裏的堅冰,心裏的那些惱怒,那些不甘,那些宿怨,都是隨著這一次的病重,消失不見了。
養病的日子, 是悠閑而又愜意的 ,尤其是在這暖喝的屋子裏麵,吃喝不用愁,還有佳人在側服侍。再說了,歐陽詠賀也是從他的副官口裏聽說了那樣一場看似玩笑一般其實是決定性勝利的一場戰役,也是知道他們好起來之後,就是離回去的時日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