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科的主任也說了，她可能會進步，也有可能就這樣保持終生狀態，甚至……因為長期不走路或者複發，會退步。
雖然命運是保住了，但是孟稚意頭一次感覺到，生活是那樣的絕望。
她這樣一個人，不應該拖累他的。
開始吃飯的時候，陳默川一直在幫她夾菜，這段時間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以至於這邊新請的阿姨一直都以為孟稚意是陳默川的太太，一直太太太太得喊她，好幾次孟稚意想要解釋，但是想了想都作罷了。
算了，反正她遲早都是要走的，不用解釋得這麼清楚。
“阿川，我有話想要跟你說。”孟稚意放下了筷子，抬頭凝視陳默川的眼睛。
“你說。”陳默川態度溫和，他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看上去有一些放肆不羈的人，跟溫和這兩個字是完全扯不上關係的。
孟稚意因為有點緊張，所以她幹脆直接拿了一杯水猛喝了好幾口才算是稍微平靜了一些。
“我決定去鄉下住一段日子，好好養病，看看風景。”孟稚意說得很平靜，但是她的內心實際上已經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了。
她沒有辦法做到平靜，因為她知道，這已經是意味著和陳默川告別了。
陳默川聞言之後也沒有反對，反倒是笑著說：“好啊，我剛好也想休息一段時間，你想去哪裏？我鄉下租個別墅，我們一起去住一段時間。”
“我說的，是我自己一個人去。”孟稚意糾正了陳默川，口氣很平靜，但是也很殘忍。
陳默川停頓了一下，原本拿著的筷子都有些拿不穩了。
他略微皺眉，看向孟稚意：“你一個人，誰照顧你？”“我會請一個護工陪著我，隻要照顧我日常起居就可以了。”
“為什麼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我是個廢人，你又不是。你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公司的事情你都不用處理了？”
“公司的事情都可以交給高層，也可以放一放，我這邊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陪你。”陳默川很冷靜的說道。
他是絕對不允許孟稚意離開他的視線，起碼最近這半年恢複期都不可以。
“況且你還要做康複，暫時你是不能夠離開南城的。”
“我已經決定了。康複師可以一周來鄉下找我一次。阿川，我後天就動身。”陳默川這一次是真的沉默了。
他的眼眶甚至都紅了。
“所以說，你是自己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決定，就等通知我一聲？孟稚意，你未免太過分了？”陳默川很不希望孟稚意的情緒激動，畢竟她現在的情況是不適合有情緒上的巨大波動的。
但是陳默川實在是忍不住。
“我自己的事情，還是想自己安排好再跟你說，不想你再替我擔心了。”
“你到底是在為了我好，還是想要扔下我，擺脫掉我？！”陳默川反問，口氣是質問的，“孟稚意，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是你的男朋友看待，還是在你眼中，我還是不喜歡你？”
陳默川一字一句，都在質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