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廣告(一)(1 / 2)

伯母把我帶近一樓的客房,大大的落地窗,分明的把夜和光明隔開。房間看上去很幹淨,應該是剛打掃完的。她還特意給我換上幹淨的被褥,給我拿來一件恩琪姐穿過的睡衣,走時還把空調幫我打開。

浴室比我家裏的寬敞很多,忙碌了一天,衝個熱水澡,人也輕鬆了很多。洗完澡穿著恩琪姐的睡衣,雖然樣式有些老,大小還是很合適的。

洗完澡,一打開浴室門,感覺一股寒風撲麵,我哆哆嗦嗦的跑回房間。屋裏的熱氣上來暖暖的,讓人感覺很舒服。

張恩碩敲門,把一個吹風機遞給我,“我媽特意讓我把這個拿給你,讓你一定把頭發吹幹了在睡覺,因為是冬天,失頭發睡覺很容易感冒,頭疼。”

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還是伯母想得周到。”我接過吹風機,說了聲謝謝。

“都是一家人何必那麼客氣呢?”

聽他說完,我心裏暖暖的,笑問,“你不去洗完嗎?”

“現在就去。”

我吹完頭發,關了燈,爬上床,鑽進被窩,棉被應該剛洗過,能夠聞到陽光的味道。恩琪姐的身影又浮現在眼前,還記得19歲的那年夏天,我和她濟州島的海邊,陽光很溫暖,她和我赤著腳踏著浪花,奔跑在海邊的場景。恩琪姐那純真,甜美的笑聲仿佛依稀在耳邊響起可是現在......

想到這兒,內心一陣陣劇痛的睡不著,我跳下床走到窗戶,臉貼著玻璃,感受著那刺骨的冰涼,這一刻不知道她在做什麼?還是和我一樣站在窗前任心靈在黑暗沉醉?

“琳姐。”伴隨著敲門聲。

“嗯?”張恩碩的叫聲把我從縹緲的思緒喚醒。

“你睡了嗎?”

“還沒有。”

張恩碩打開燈,亮光刺痛眼睛,我本能的用手擋住燈光,眼睛眯眯的看他把燈光調成暗色。眼睛慢慢的適應了,才看清他拎了兩瓶酒進來。

“我睡不著,陪我聊會天。”

我說,“好。”

張恩碩從外麵搬進來兩把椅子,我們坐下一邊喝酒,一邊聊天。他說話的語氣深沉,內心裝滿了千年的淒涼。就像那首詩,“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即使聊我們小時候的趣事,也沒見他笑過。一瓶未到我有些醉意的靠在椅子上,側過頭看著他兩條眉毛緊緊的皺起,就像凝結萬世滄桑。我坐起來,慢慢的靠近他,一雙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凝眸時如波瀾不興的黑海,流動時如空中飛走的星星。

我抿嘴一笑,用手抹平他的皺眉。他黑亮的眼眸伸出閃現少許亮光。然後,眼一黑心安理得的倒在背椅上。恍惚中,他又喝了一會兒,落寞的看著夜空。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床上啦,隻是微微的有些痛。

洗漱完在餐桌旁,等了好一會兒張恩碩才從樓上晃晃悠悠的下來。一臉憔悴的坐在我對麵,看到我的一瞬眼睛一亮,又慢慢暗下去。我拿著饅頭悶頭的啃,伯母一旁噓寒問暖的,“怎麼?昨天沒睡好嗎?”

我抬頭瞟了一眼他,他喝了口粥,“媽,我就是昨天睡的有些晚,沒事兒的。”說完又往嘴裏多扒了幾口粥。

吃完早餐,出門時張恩碩調皮的伯母的臉上親了一下。伯母幸福的笑著,“開車注意安全。”我被這種母慈子孝的場景感動著,在人們的心裏親情是最溫暖的,它給我們的不僅僅是支持和鼓勵,更重要的是讓我們知道了什麼是愛。

坐在車上我和張恩碩都沉默著,心照不宣的沒人再提昨晚的事兒,仿佛就像沒有發生一樣。腦海中早上的場景讓我對他產生了好奇,我時不時的偷瞄他,沒想到外表看上去放蕩不羈,內心卻如此的溫柔體貼。

“喂,你看夠了沒有!”張恩碩目光敏銳的盯了我一眼。

“我我我”一緊張竟磕巴起來,臉刷的紅起來,“我哪有看你,你少自戀啦!”

他嘴角洋溢著壞壞的笑,“沒有就沒有,你緊張什麼?”

我心虛的反駁到,“我哪有緊張,你想多啦!”

張恩碩沒有在揭穿我,隻是嘿嘿的笑著。不得不承認他認真的時候,處理一些事情總是比我成熟。要是以前,誰要是讓她不舒服,肯定是第一時間上去揍對方一頓,現在呢?學會照顧人啦,也懂得疼人啦!原來,人真的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