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首領見尉遲娉婷動手,心知不妙,方才已經見過她的暗器功夫,立馬揮刀閃避,此人刀法也當真不賴,當當當三聲擊落了尉遲娉婷擲出來的三片樹葉,但他不夠快,所以當胸口傳來一陣刺痛,他慢慢低下頭看到打進胸口的竟然隻是樹葉時,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其他幾個羌人看到尉遲娉婷這一手,不禁心下發怵,沒有想到一個女人竟然會這麼厲害,當下都握緊了手中武器。
南宮斐然也是第一次看見尉遲娉婷出手,雖然他感覺這個女人很不簡單,武功一定不弱,但尉遲娉婷這一手也著實讓他吃驚。
“怎麼,還有誰想死,站出來?”尉遲娉婷說著一步步逼近,十幾個羌人竟都不自主的後退。
那首領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拿起刀擋在胸前,看著尉遲娉婷一步步逼近,拿著刀的手卻在不住的顫抖。
“你連刀都拿不穩,還怎麼殺人啊?”尉遲娉婷走到那首領麵前笑問道。
“女、女俠,饒了我們吧,你的寵物和你的男人你都帶走,我們定不會在出現在你麵前了。”那首領乞憐道。
尉遲娉婷卻沒有搭理他,而是越過他的身邊徑直走到了鐵籠跟前,厲聲問道:“鑰匙呢?”
那首領向一個瘦高個男人使了眼色,男人忙從懷中掏出一串鑰匙,顫顫巍巍的走過來,小心的打開鐵鎖。
小白一下子跳竄出來,撲在尉遲娉婷懷裏。尉遲娉婷蹲下身愛撫的摸著雪獒的頭。似乎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危險。
隻見那個瘦高個的男人已經舉起了刀,正要砍下,南宮斐然大喊一聲“小心”,然後將手中的長劍擲出。
尉遲娉婷回頭隻見那個瘦高個的男人舉著刀,嘴角有鮮血流出,胸口的利劍貫穿整個身體,這人頓時如一棵枯樹般倒下,掙紮了幾下後頭一歪便不再動彈了。
那首領一見自家兄弟死了,頓時氣血攻心,也顧不得胸口的傷勢,大喝一聲:“弟兄們,並肩子上。”然後就揮著刀朝南宮斐然砍來。
其餘幾人見狀也紛紛操著家夥朝二人湧來。
尉遲娉婷隨腳踢出腳下的石子,狠狠地打在幾個羌人的身上,南宮斐然剛把手中長劍擲出,見那首領提刀向自己砍來,當下沉住氣,打算從他手中奪刀,但還沒有行動,小白卻搶先撲上。
一雙厚實有力的巨掌將那頭領按倒,尖利的爪子深深地抓進他的皮膚,那首領豈能不知道雪獒的厲害,當下身上嚇出了一身冷汗,連身上的傷口疼痛也感覺不到了,拿刀的手被雪獒的一隻爪子按著,另一隻空出來的手使勁的推著雪獒的頭,不想把自己送進它的血盆大口。
南宮斐然見狀便上前從那個已經死的瘦高個身上抽出長劍,揮劍朝圍著尉遲娉婷那幾人刺去。
尉遲娉婷一雙彩袖耍的瀟灑自如,使那些人根本進不得身來,彩袖像是一雙加長的手一樣受尉遲娉婷控製,時而扼住一個人的喉嚨,時而纏住一個人的手腳。
南宮斐然若不是身上受了傷,又豈會虎落平陽被犬欺,可是傷口被拉動,他也隻能專心對付一個人。
沒過多久,數十個人被尉遲娉婷和南宮斐然打倒在地,尉遲娉婷心下仁慈,都沒有使殺招,但是一場下來,被她教訓的人不殘也得失去武功。而再看那個首領,已經隻剩下了一副殘骸,其他的部分估計都在小白的肚子裏。
“你們這些人渣,還不給我滾。”尉遲娉婷對著地上幾個能喘氣的說。
幾人聞言心知今日算是保下一條命,連忙掙紮著爬起,踉踉蹌蹌的跑開,連馬也顧不上騎。
“你很好。”南宮斐然走到尉遲娉婷身邊,鄭重的說,蒼白而俊俏的臉上寫上了幾分寧靜,深沉的眸子裏多了幾絲柔情。
“我很好。”尉遲娉婷也是平淡的說,盡管內心已經波瀾洶湧,她沒有想到,再次見到南宮斐然,會是以這種方式。
“我必須要把這次死裏逃生的事情跟你說一遍,但是我現在必須先趕去永安關,以為有件事情更重要。”南宮斐然正色說道。其實在他的心裏,現在很想把尉遲娉婷深深擁入懷中,可是看到尉遲娉婷那冷峻的臉龐由打消了這個念頭,但是他知道,他不用問也知道為什麼尉遲娉婷會來這個地方。
“正好,我也是去永安關,看來我們順路。”尉遲娉婷淡淡的一笑,比月光還要柔美。尉遲娉婷明顯的感覺到,一直懸著的心,似乎終於放下了一件大事情,現在要做的,便是一起抗禦外敵。
尉遲娉婷將那幾匹馬放了,然後牽一匹給南宮斐然,可是卻看見南宮斐然的眸子裏突然掛上一絲憂傷。
“想念追風了?”尉遲娉婷問道,追風就是南宮斐然的坐騎,通身純白無一根雜毛,尉遲娉婷發現南宮斐然是看見馬才露出這憂傷,便猜測他定是想念他的坐騎了。
“哎,我真是沒用,戰馬,寶劍,都丟了。”南宮斐然想著自己在戰場上最重要的兩樣東西丟了,有些傷感。
“這麼說來我還是比較幸運的,你沒丟。”尉遲娉婷說完還沒等南宮斐然回味過這句話便跨上了馬。
南宮斐然聽見尉遲娉婷的話,心下很是欣喜,轉念想到戰馬可以再買,寶劍可以再打,自己能撿回這條命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實屬不易,當下微微一笑,將左手兩指放入口中,吹了一個響亮的口號,這個口號,正是他呼喚愛馬的口哨,他現在隻是想一次紀念他的愛馬,接著也轉身跨上馬,對尉遲娉婷說一聲“走吧”。
二人並肩沒走幾步,突然聽得山林中有馬嘶鳴,南宮斐然頓時勒住了馬,凝神靜聽,似乎有個大家夥自林中由遠而近狂奔而來,南宮斐然似乎感覺到了什麼,翻身下馬,直望著聲音傳來的地方出神。
尉遲娉婷看他模樣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果然,當潔白的追風衝出樹林見到南宮斐然時,不住的嘶鳴。
南宮斐然也很是吃驚,沒想到自己還能再見到愛馬。仔細查看,追風身上的皮毛已經沒那麼光亮,原來常被他梳理的很順的鬃毛也糾結在一起,追風像是一隻迷失了方向二流浪的寵物重新見到主人一樣,也很是激動,不斷地舔著南宮斐然的手。
南宮斐然沒有想到,自己大難不死,今夜見到了最想念的人,心愛的坐騎也失而複得,頓時心情豁然開朗起來。
“你急著趕去永安關有什麼事?”二人並肩在月光下奔馳,尉遲娉婷問道。
“大遼有陰謀,正統籌了十萬大軍整裝待發,我必須想辦法在最短的時間裏將這件事情上報朝廷,必須即刻調遣兵馬。”南宮斐然說道,心想,如果沒有這件事情的牽絆,他一定能和尉遲娉婷共同度過一個很美妙的夜晚,可是身為戰神的他,神經時刻為戰爭緊繃。
“這麼說你已經知道了?”尉遲娉婷有些意外:“我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原來,那日南宮斐然受到總將盛安的派遣去剿滅那些流寇,帶著他的人馬駐紮在了北烏山南華道上,夜晚被尉遲長熏引到石洞中,被他用匕首刺入胸口,後尉遲長熏引爆炸藥,致使整個山洞崩塌,緊急關頭南宮斐然盡力躍入石洞中的一個池子。
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那個池子竟然深不見底,池水溫暖怡人,南宮斐然覺得泡在池子中很是舒服,但是不斷落入池中的石塊迫使他不斷向下遊。
南宮斐然一直撐著最後一口氣往下遊,直到在池底看見一絲光亮,朝著那光亮遊出去竟然是一個洞穴,洞穴似乎很深,但南宮斐然無心探究,隻是朝著有光線射來的方向走去,終於走出去,出口卻是在北烏山的另外一頭。這時南宮斐然才發現胸口的傷竟然差不多好了,他怎麼想都覺得可能是那池水的功效吧,但這總歸是一件好事。
南宮斐然靠著腳力在山中轉悠,重新回到南華道時,卻發現自己的將士都已經被埋了,想來可能是在山崩中遇難後被大軍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