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晚飯的時候南宮斐然都一直沒有出現,尉遲娉婷猜得到,他一定是還沉浸在喪父的痛苦中,心情沉悶,不願意見人吧。
晚飯以後,巧娘拉著尉遲娉婷聊天聊了很久,不斷地問這問那,還很八卦的問她和南宮斐然在關外有沒有發生浪漫的事情,尉遲娉婷無奈的告訴她我們是在打仗,對抗遼軍,又不是在談情說愛。
末了,巧娘非要帶著墨墨去她的房中睡覺,說是好幾天沒見到墨墨小可愛了十分想念,見到墨墨也不反對,尉遲娉婷便欣然同意了。
尉遲娉婷沒有直接回房,而是繞到了後院的香堂,這裏供奉著南宮斐然的祖父祖母以及一些他沒見過的人的靈位。而此時,南宮斐然隻是神色頹廢的矗立在大殿裏,讓人看著心疼。
尉遲娉婷步伐輕巧的走了進來,走到南宮斐然身邊,輕輕的說:“人死不能複生,我知道我說了沒用,可是我還是想說,你不要太難過了。”聲音溫婉動人。
南宮斐然沒有說話,隻是突然轉過頭來,臉上掛著一絲似笑非笑的表情,一雙明亮的眸子閃動著些奇異的光彩。然後一雙性感的薄唇輕啟:“我很好,你先回去等我,我一會過去。”語氣霸道而強硬。
尉遲娉婷怔了一下,本來想說什麼,但是張了張口沒有說話,因為,南宮斐然此時的語氣,竟然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受老公管製的小女人,心裏竟然有些異樣的感覺。
南宮斐然來到尉遲娉婷的庭院的時候,夜已深,房間裏。尉遲娉婷已卸妝,一頭絲滑的長發,帶著沐浴過的清香正臨風而立,一襲簡潔的雪色寢衣,倚在窗前望著月亮,素手輕輕的摩娑著,心裏則在思量:他讓我等他?莫不是他要來,可是今晚上才回到府中,難道他不應該先去花凝眸的寢房中麼,可是想到南宮斐然去花凝眸的房中,尉遲娉婷心中又有些醋意絲絲泛起。
聽到推門聲,尉遲娉婷回頭看時,就見一身黝黑玉袍的南宮斐然抱著胸,麥色的臉孔泛著紅潮,正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進來。
侍在房裏的兩個婢女忙行禮問安。
南宮斐然嗯了一聲,頭都沒抬,直揮手,示意她們下去。
尉遲娉婷輕輕籲一口氣,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在窮緊張個什麼,她覺得自己心裏想的很奇怪,好像她和南宮斐然拜堂成親的那天都沒有這麼緊張,這麼糾結……尉遲娉婷伸手隨意挽了挽頭發,整理了一下身上這件錦紅羅裙,看起來得體而不失嬌媚。尉遲娉婷上前彬彬有禮的行了一福禮:“恭迎世子!”語氣不鹹不淡,波瀾不驚。
三步遠,一陣濃濃的酒氣迎麵撲來。
尉遲娉婷心想,他喝酒了,晚飯後去香堂的時候他還沒有喝酒呢。
原來南宮斐然自香堂出來後和南宮斐卿好好的喝了兩杯,這才來到尉遲娉婷寢房。
對於尉遲娉婷的行禮。南宮斐然沒有理會,心道,這個女人,在王府快半年了,也從不曾見她向自己行禮,今天這是怎麼了,不過他無暇細想這些,因為他今天來,是來做彌補的,他要給她彌補一個洞房夜,所以他才會提前指示巧娘把墨墨帶走,然後徑自往花廳的扶手椅上坐下,
尉遲娉婷不明南宮斐然今夜來此的目的,但是她心裏隱約像是有些渴望什麼,畢竟現在的她,和南宮斐然已不似起初那樣。可是想到要在這樣一個夜晚應付一個男人,似乎不是很容易,而且如果墨墨在的話還能拿墨墨當擋箭牌,可是那個小子居然今天這麼聽話的就跟別人走了。
尉遲娉婷心中七上八下,她覺得她麵對勁敵的時候心中都沒有這麼亂過,雖然如此,她還是回以淡然一笑,點點頭,目光盈盈然。
房內靜悄悄,有淡淡的月光自窗外穿進來,她笑著走上去給南宮斐然斟了一杯茶水奉上心想,看在你今日深受喪父之痛的份上,且遷就你些,於是說道:“世子是不是累壞了,來,喝杯茶吧!”
南宮斐然靠在椅背上,闔著那一雙劍眸,眉尖輕鎖,依舊置若未聞。
靠,這家夥,怎麼就這麼愛擺譜。
尉遲娉婷盯著手上的茶盞,心下開始腹誹。
洞房裏靜的詭異,他心裏在想什麼?看他的表情詭異,他今夜到底想做什麼……
尉遲娉婷當然無從知道,吃癟的站了一會兒後,忍不住把茶盞重重的放在南宮斐然身邊的桌子上,說道:“愛喝不喝。”
“有你這麼做妻子的麼……”
這一回,他倒是搭理了,隻是開出口來,語氣極冷淡,但卻又帶著些挑逗的意味……
可她到底打斷了他的思緒。
南宮斐然抬了頭睨看,眼前的女人已換下了外衣,另著一身很顯妖嬈的棗紅束腰裙,發髻微斜,美眸閃動,生出幾分慵懶嫵媚之色。
這是他明媒正娶的世子王妃,可是在洞房夜卻狠狠的羞辱了她,是啊,洞房夜對於女人來說,丈夫沒有來,那是怎樣的羞辱。而一起相處的這段時間,他卻逐漸發現他的這個有名無實的夫人似乎越來越美麗,嫵媚,迷人……
窗半敞著,有夜風悠悠吹進,一縷縷暗香飄浮散開。
南宮斐然聞到了一股好聞的野菊香,極淡極淡,來自她身上——這女人,有種寧靜悠然的美,五官如此精致,身材如此的曼妙,未見得是有絕色的傾城之姿,倒也耐看。怎麼自己先前卻從來沒有仔細注意過。
南宮斐然重新轉過頭,倚在扶手,瞅著這女人,這是他的女人,他卻冷淡她太久。
尉遲娉婷有些沉不住氣,心想南宮斐然今日大抵是喝多了吧,也好,醉酒的男人隻要扶到床上就會昏昏大睡了,於是素手纖纖,輕輕的去解他的衣帶,近身過去,聞到的全是他身上的酒氣,薰得讓人暈眩,心不自覺的突跳起來。可是,她卻不知道,眼前這個號稱戰神的男人,千杯不醉。
極快!
快到指尖發顫。
真是沒想到,有一天,她會去解他的衣裳,真正的像個妻子一樣去服侍他,可是不然自己該怎麼做,晾下他不管麼?丫頭們都被他給支使了出去,但是最重要的是,現在的她,心裏無形中,是關心南宮斐然的。
“在想什麼?呆成這樣?”
用手拍拍她楞楞的臉孔,南宮斐然他眯著眼瞅著身下這張很養眼的臉孔,一雙烏黑烏墨的眼珠子盈盈有幾絲紫色,非常的漂亮。
尉遲娉婷這才回過神,才不會跟他說自己心頭在想什麼,而是皺起彎彎的柳眉看他:“回世子話,我就是在想世子是不是專誠跑這裏衝我撒酒氣兒來了……”
聲線兒有些脆,又有些兒嬌,帶著一絲了悟,直勾勾的看他,目光亮的奪目。
她的確有極特別的地方,深邃的明眸深深的吸引著他。
想到這裏,他揚眉自嘲一笑,勁健的手指撫上她的臉,滑滑的,就像絲,嘴上道:“撒酒氣兒?你倒說說看,本世子有什麼氣兒要衝你撒?我想好好愛你還來不及……”南宮斐然借著酒氣說出了心中話。
尉遲娉婷的身體明顯的僵了起來,幹一笑,想避開:“世子這是強人所難!我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想的,還有,世子你確定你沒有跑錯房間?”尉遲娉婷怎麼都覺得南宮斐然很奇怪,殊不知她自己亦是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