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了兩個小時,陶依就徹底沒勁了。
最後那半個小時,她也不喊什麼巾幗不讓須眉了,看著掛在沈碩身上的包包,即便裏麵隻剩下沈碩買的半瓶礦泉水,不算太重,她也不敢開口說要自己背著了。
她的腳不止累得酸疼,還磨破了皮。
她腳上穿的是一雙平底小皮鞋,本來質感柔軟,穿了好多天也沒磨過腳。誰知道這鞋子不是完全不磨腳,端看是走多久的路,又走的是一馬平川還是萬裏長城。人一雙傲嬌的鞋子沒在爬長城的那兩個小時的隨便哪一個時段讓她半殘廢了,就不錯了。
做人不能太挑挑揀揀,滿嘴埋怨。
該知足。
於是,知足且死撐著的陶依童鞋就忍著後腳跟被磨破皮的疼痛,一瘸一拐慢吞吞地沿著來時的路往長城下麵走。
大步走在前麵的沈碩走了好長一段距離,感覺身後似乎沒了那個存在感蠻強的丫頭的氣息,就回過頭來往後瞧,就見到了那個丫頭被他落下二三十米,正扶著城牆,小心翼翼腿腳不利索地烏龜爬。
沈碩迅速地判斷出這丫頭的腳肯定出了問題,眉頭稍稍蹙了蹙,就大踏步地返回陶依的身邊,淡漠地問道:“累得不能走了?”
陶依死鴨子嘴硬,“不累,一點兒都不累。”
沈碩看著她那沒精打采的熊樣,也沒戳破,就點點頭說:“那走吧。”
陶依剛走了兩步,就忍不住嘶嘶倒吸了兩口氣,然後忽然意識到沈碩根本就沒有動作依舊站在原地,不由囧囧地回頭,故意凶巴巴地掩飾自己被人看到囧樣時的尷尬:“喂,你怎麼還不走啊?”
沈碩沒說話,將登山包背在身前,走到陶依的麵前蹲下身來,隻說了倆字:“上來。”
陶依囧囧有神:“你要背我啊?”
沈碩悶不吭聲,陶依本想再繼續死撐,剛想抬起腳越過他身邊繼續往前走,就發現自己的腳疼得要死,再走兩個小時這雙腳鐵定要廢掉了。
於是,為了自己的腳少受些罪,她很不情願地挪蹭著爬上了沈碩的背,然後再加上一句:“這是你要背我的啊,我可沒讓你背。”
沈碩嘴角抽了抽,心道這丫頭的嘴巴還真硬,上輩子八成是隻鴨子。
陶依有了代步工具,腳是省勁了,心卻並沒有感到輕鬆。
她的身體緊緊地貼在沈碩的背上,沈碩身體炙熱的溫度透過兩人薄薄的衣衫不斷傳遞給她,她覺得自己的前胸都要被灼傷了一般。心跳亦被這溫度燒灼得蹦躂的速度加快了一倍——“怦怦怦怦……”
這才認識第二天,她就和這家夥兩次零距離接觸,想起來就覺得不可思議,更多的還有遲到的麵紅耳赤。
沈碩將陶依背在身上就後悔了。
這丫頭緊貼著他背部的地方軟綿綿的,他每走一部,都能感覺那兩團東西摩擦背部一下。每摩擦一下,就有種奇怪的感覺撓得他的心癢癢的,喉嚨也奇怪地變得幹澀。
他忍不住吞咽了一口,發現嗓子越發幹澀。
身後輕軟的身體又不安分地動了兩下,他心頭的那種酸癢就越發明顯了。
沈碩煩躁地將陶依放下來,越發冷淡地解釋:“我口渴了,喝點兒水。”
說完,就從背包裏拿出水來,擰開蓋子咕嘟咕嘟地往下灌。
唉,現在要是能衝個涼水澡就好了。
這天熱的!
陶依眼巴巴地瞅著水量的快速減少,抿了抿幹幹的嘴唇,咽了好幾口唾沫,想忍卻沒忍住,一把抓住他手裏的大礦泉水瓶,討好地說道:“給我留點兒吧,我也渴死了。”
沈碩喝水的動作驀然停止,居高臨下地看著可憐兮兮的陶依,突然覺得她似乎越發瘦小了。莫非,他真的老了?怎麼老覺得這丫頭應該上初中而不是大學已經畢業了呢?
沈碩悶不吭聲地把礦泉水遞給陶依,陶依連瓶口都沒擦就直接灌了兩口。
陶依的這個動作直接導致沈碩的嘴唇微張,微微驚訝地看著她紅潤嬌嫩的唇,眼睛移都移不開。
下意識的,沈碩的喉結上下動了幾個來回。
陶依喝完水,小舌頭自然地將唇上的水漬舔幹淨,見瓶子裏還有不少水,想到兩個人還有大約一個半小時才能到長城腳下,就跟沈碩打著商量,說以後兩人得節約用水,防止造成物資短缺,渴死在長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