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冰舞從來沒有想過,當這個少年將他的名字一筆一劃刻在她手心那一刻起,他和她就象是一個圓,離了誰都不能圓滿。
“好了。”他放開她的手,轉而擁抱她的身子,見她不掙紮,翹起的嘴角神采飛揚:“十豔,我叫十豔,阿九,你是第一個問我名字的人呢。”
第一個問?
如果不是怕連自己仇人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冰舞才不會問!
當然,冰舞也不會在沒把握的情況下再做無謂的掙紮。
“姓呢?”
擦了擦手掌心,冰舞總覺得被他握過的手,他的手指在上麵刻畫時,那種麻麻酥酥的感覺還留在手掌,甚至從手掌一直進到了心底,讓她有些不適。
當然,為了防止十豔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冰舞連擦手這個動作,都是背著他,乘他不注意時,偷偷的,小心翼翼的擦掉的。
這麼個小動作,她都要偷偷的進行,想來,還真諷刺!
“姓?”十豔目光放在虛空,果然沒有看到冰舞的動作,這讓冰舞下意識的鬆了口氣。
隻見他眼中露出兩份疑惑,雙手無意識的放開冰舞,退後兩步,身子懶懶的倚靠著身後的牆上,仿佛沒有骨頭一般,慵懶中帶著致命的性感。
可,他身上厚重的感覺,總讓冰舞覺得無比寂寞。
末了,見他皺起精致的眉,似乎在苦惱著什麼,不一會兒,想是想通了,天真的笑容爬上眼角眉梢。
“沒有姓,為什麼一定要有姓呢,我就叫十豔嘛。”
麵具下另外半張臉,因了這豔色迷離的一笑,傾國傾城。
這個男人,即使半張臉,也風華無雙!
“十、豔……”我記住你了,冰舞輕輕念叨著這個名字。
他微眯起細長的眼睛看著她,眼中閃爍著純粹的笑意,問她:“這名字,好聽嗎?”
“好聽。”的確好聽,所以冰舞點了頭。
她齜著牙,漫不經心的朝著十豔走過去,他一動不動,倚著牆,沒有任何防備的看著她。
真的,是個單純的孩子啊!
冰舞心想,走了兩步,纖細的手,微微抬起,不費吹灰之力的放在他小手臂上的大動脈上,甜甜的睨了他一笑,笑著吐出兩個字:“十豔?”
這是個契機,誰動手晚誰輸。
他點頭,仿佛沒看到那支隻要輕輕一按就能致他於死地的手。
沒有看到那片貼著他肌膚的刀片。
冰舞笑的囂張跋扈,帶著點小得意:“十豔,你知道麼?我從來不記仇……”
“所以……阿九現在想要殺了我來報之前的仇嗎?”他毫不在意的看著她,看著她囂張跋扈的笑顏,烏黑的瞳,深幽的,如沒有盡頭的宇宙美眸,劃過一絲笑意。
冰舞燦然一笑,雙眼彎成月牙,露出八顆細細的貝齒:“當然,我秦九一向不記仇,信奉有仇當場就報!”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此話雖然不錯,可如果沒有這個命可咋辦?
動脈上的手,手上的血刃,貼著肌膚的暗器,冰冰涼涼的,一如人的心,冷而硬,沒有柔軟。看十豔仍然沒有任何動作,冰舞冷哼一聲,握著刀片的手指驟然使力,一點一點的,毫不猶豫的往下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