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秦九接的飛快。
又是一顫,十豔仿佛看見自己滿臉口水的模樣。
幾乎是下意識的縮起手臂,不自然側開目光,不再與女子如狼似虎的眼神對視。
伸手在某人眼前晃了晃,石化的某人終於回過神,看了眼秦九,又低下頭看滿是口水的手。臉色變化莫測,最終定格在了青黑上。
第一次臉上除了淡漠微笑外,有了其它表情。顧不得還在一旁猛瞧他右手狼笑的秦九,逃也似的跑出房間。
在確定十豔真的離開後,秦九整個人撲在桌子上捧腹大笑。太太太太可笑了!誘惑是吧?這可是他自己逃了的哦。不是她沒有盡心誘惑哦。
又笑了好大一會兒,秦九這才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長長籲了口氣。登台麼?是要豔驚四座呢?還是平凡無奇?
秦九有些鬱悶的回到房間,吩咐了邀秋送些柴火放入暖盆。要求手腳倒也還麻利,不一會兒,就抱著一大堆上好木材放入盆中。橘黃色火焰映著她的臉,有些微微怪異。
就在邀秋添柴的空當,教舞的、叫一台的、認識的、不認識的一大群鶯鶯燕燕走進房間。
“喲。著還真是北周來的名妓呢。今個兒晚上就要登台了,還悠閑在這兒烤火。”尖利的有些刺耳的聲音最先開口。
秦九不耐煩皺皺眉,猜都不用猜,定是那教舞的歐巴桑晚娘。名字叫晚娘,還果真長了張晚娘臉,勢力的很。端著一副長輩架子,對信賴的姑娘總是在暗地裏欺負。
“既然晚娘婆婆都開口了,那忘憂馬上就去準備?”刻意咬清婆婆兩個字,秦九滿意看著那張用胭脂抹的緋紅的太婆臉刷的變色。
氣氛再度僵硬起;起來,秦九漫步在副瞥了眼身邊圍著的姑娘們。也許是感覺到了氣氛,邀秋尷尬的站在秦九麵前,想要緩和下雙方情緒。
“晚娘,你是邀月樓的長輩,怎麼還這樣不像話,和新人吵吵鬧鬧?!”最中央的一個美豔至極女子嗬斥晚娘幾句,又看了看秦九,“忘憂,你也是!對長輩要有起碼的尊重,就算是晚娘開始不對,可你也不該在這麼多人麵前諷刺她,你也給我道歉!”
秦九不悅的看看眉眼女子,是邀月樓的花魁冷幽。雖然沒有‘月出榜’上第三名北周名妓慕容煙有名,可也是排進了前十的名妓。為人驕傲,在邀月樓中人人都讓著她,她也就理所當然的當起了這些姑娘的管事。剛剛她嗬斥晚娘的那番話分明就是暗諷自己,說她是新人,警告她守好本分!
哼!秦九在心中冷笑,越發討厭起還在那兒指氣朵頤的女子。
“我和你們是不一樣的。”秦九淡淡道。
眾人一驚,皆看向冷幽,自冷幽管事一來,還沒有哪個人如此大膽過。就連公子的貼身小童都對她禮讓三分,而現在信賴的女子居然用這麼藐視的語氣反對了她的命令。
和你們是不一樣的!因為我將取代你……冷幽!
“是不一樣!現在不是在北周,是在邀月樓,我不管你原來是怎麼樣,到了邀月樓就得聽我的!”不愧為管事,冷幽也不是簡單角色。
邀秋暗地裏扯了扯秦九的袖子,示意她不要頂嘴。秦九不動聲色將衣袖從邀秋手中扯出,直視冷幽眼眸:“為什麼?”
為什麼?冷幽一怔。聽她的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要聽你的?你是邀月樓的主人嗎?”
“不……”冷幽幾乎下意識的回答,隨即反應過來,“因為我現在是邀月樓最紅的人,所以……”
“那如果你不再是了呢?”秦九打斷她的長篇大論。
“不可能!”斬釘截鐵。
“會的。”秦九突然嫣然一笑,半合眼瞼。仿佛喃語般,“怎麼不可能?冷幽,為什麼會不可能呢?”
淺淺語調在眾人耳邊飄過,帶著唏噓誘惑。
沒有人會恩寵不倦,沒有人可以永遠燦爛。紅塵女子,冷幽,你隻是紅塵女子!不論何種形式,隻能是紅塵女子!隻要是紅塵女子,就永遠可能!
癡了!一幹女子全都癡了!聽著女子用時間最華麗的語調吟出她們埋在心底是秘密。紅顏未老恩先斷!戲子無情!戲子無情!究竟時間誰才有情?
“冷幽,我取代你把。”秦九語調一轉,莫名寒意:“因為我討厭你了。”
“你是不同的。”
“你和他們是不同的。”
“你怎麼能和他們一樣呢?”
“……”
一個琉璃般剔透小孩乖巧坐在美貌婦人腿上,婦人似乎精神不是很清明。一個勁的撫摸小孩的腦袋重複著同一句話:“你是不同的,我的十豔怎麼會和他們一樣。所以,你是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