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呼吸一口氣,秦九睜開眼,望著上方那張嬌嫩臉龐,不由得地啐了一口:“一雙手怎麼溫暖得了二十八個懷抱?甚至是未來的上百個懷抱呢?少爺,娶這麼多,你不怕應付不過來,將來你的女人紅杏出牆去選擇其他的溫暖嗎?”
微微低下頭,少爺那雙幹淨純粹的眼眸就這樣對上秦九有些涼薄的眼。
他的眼眸微微深邃,一笑,帶著幾許不屬於少爺的狂妄不羈:“不,她們怎麼樣本少爺不管,愛出牆愛找溫暖就去吧。我,隻要守著你,護著你,就足夠了。”
我,隻要守著你,護著你,就足夠了。
他眼眸那抹認真是她眼花了嗎?那份不屬於他的狂傲不羈是她看錯了嗎?
秦九甚至不敢眨眼,隻是忽然從心底升起一種熟悉感,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她忍不住握緊右手,將指甲深深紮進皮肉中來確定這份不確定。
“你……”
忽然,少爺的眼越來越眯,笑意越來越明顯,這份變化,堵住了秦九即將出口的話。
側過頭,少爺忽然放開秦九,動作迅速地站起來,退後三步,側過了頭。
微微調笑的聲音,從他不辨情緒的唇辨中吐出:“阿九,你不會當真了吧?這句話本少爺起碼說了二十八次呢,每次都能讓美人兒們感動的說不出話來……哈哈……你們實在太好騙了……不過本少爺……就喜歡……傻女人……”
秦九還沒反應過來,少爺已經推開門大步走了出去,留給秦九的一過一個瀟灑不羈的背影,和融入黑夜中哪一點白色。
她抬起頭,原來夜幕已經到了。
頭頂上,滿天星光,她的心,微冷,那一閃一閃的星子,像是夜裏某人狼化的眼睛,隻是那樣一雙眼,再看不到。
………
戲曲裏唱:“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自憐……”
戲台下,秦九嘴角連連抽搐,少爺見了不由得問道:“阿九,怎麼了?”
“這詞,是傳下來的嗎?”如果沒記錯,這個架空的朝代,根本就不可能存在這樣的詞。
少爺望了望台上詞的正起勁的戲子,皺皺眉,道:“本少爺也不知道,本少爺可是從來不聽戲的。怎麼阿九不喜歡嗎?本少爺趕她下台!”
說著少爺就要起身,似乎真要將人趕下來。
秦九連忙阻止:“不是不喜歡,隻是很奇怪這詞兒從哪裏傳來的。”
“待會兒讓你問問不就清楚了。”少爺不以為意。
台上那人身段兒柔軟,腰肢纖細,廣袍長袖輕輕甩動,嫵媚之氣襲來,勾魂奪魄,濃妝豔抹之下那雙化著長長眼線的上吊雙眼,眸似月牙,眼似星。
那雙眼,可真正勾魂。
台下看戲的男子,幾乎都將視線定格在女子柔軟身段和那雙眼上。
不過,那女子視線總能可有可無的放到少爺身上。
這看戲的一大票子都是少爺的仆人小廝,少爺英俊,並且眾星拱月,霸氣十足,攝住人視線也不足為奇。
嫣紅小唇輕啟動,她唱:“遍青山啼紅了杜鵑,那荼蘼外煙絲醉軟,那牡丹雖好,他春歸怎占的先?閑凝眄兀生生燕語明如剪,聽嚦嚦鶯聲溜的圓 ……”
台下一同來觀戲的眾人已是掌聲連連,連少爺身邊小廝也忍不住出聲叫好。
秦九單手支著下巴,眉峰已是越蹙越緊。
她不過想聽個戲,怎麼也會碰到……熟人呢?
“怎麼了?”少爺始終將眼光定格在秦九身上。
秦九搖搖頭,尋了個話題:“唱的怎麼樣?”
少爺聽言,不過可有可無掃了眼台上某台柱,“唱的是好,隻不過聲帶兒稍微軟了點兒,嗓音糯了點兒……”
少爺說話一向挺客氣,下麵接上的這一句,可就非常不客氣了。
“騷也騷了點兒……”糯糯的童音,十足的不屑。
噗!
秦九忍不住噴茶,尋聲望去,那團似糯米般的團子穿著錦繡短襖,負著雙手小小身子隱在人群中。
他聲音一出,眾人就讓了開來。
小團子霎時間暴露在眾人眼前,不由得有些無措地望向少爺,委委屈屈叫道:“小哥……”
眼眶已是微紅。
這麼個小孩兒,粉雕玉琢,胖是胖了點,可他胖的可愛,任是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心疼不忍凶他,少爺卻是冷冷哼著,不屑道:“怎麼出來了?不是給你禁足了?誰把你放了?嗯?”
那一聲嗯也是百轉千回,尾音纏著厲,把眾人嚇的夠嗆。
原來……被禁足了。
秦九不由得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