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背著渾身濕透的荷生一路踉蹌,還沒到“空洞派”的門口,就遠遠的看見一個嬌俏的身影在那裏不斷的走來走去,隨著她的一次抬頭張望,瞬時一個著青綠衣衫踩著風火輪的哪吒轉眼即到。
還沒待我抬袖抹把臉上的汗水,她就立馬咋呼開了:“你到哪裏去呢?我找了你大半天了,你就是出去也好歹跟我說聲,若不是守門的告訴我你出去了,我非找遍整個‘空洞派’不成?”
小心的將荷生從背上放了下來,對她剛剛的一番狂轟亂炸我有些頭昏的笑笑道:“讓豆蔻姑娘擔心了,以後,我若出去,定會事先通知你一聲的。”
“這還差不多。”
見她的臉如那六月的天,說變就變,前一刻還烏雲密布,後一刻就撥開雲霧見晴天,我有些好笑的想啊,這感情,可真是件奇妙的東西,雖然她的感情不是我所能接受的那種,但,這也不乏是少女情思的一種啊。
心裏正想著,忽然感覺額頭上有塊柔軟清香的東西在拂拭,一抬眼,正看見雞毛女那放大的水靈靈的大眼睛正撲閃撲閃的看著我。
心裏一驚,吞下一口口水,我不動聲色的往後退了一退。
而她顯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刻意回避,手在半空滯留了片刻,我不忍她如此尷尬,當下在咳嗽一聲後,我便道:“豆蔻姑娘,不知是否能麻煩你叫個派中的子弟過來一下。”
收回手,她略有些詫異道:“叫他們過來做什麼?”
翻了一個白眼,感情這雞毛女的眼中隻能看見我了,雖說情人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但,此刻靠在我身後的也不是沙子啊,這麼大活生生的一個人,她咋就能直接選擇視而不見呢?
“呃,是這樣的,我在後山上散心時,看見了昏迷的荷生,於是就將他背了回來,隻是我終是一個——女人,這麼沉的男子,我怎能背得動呢?”
在說那個“女人”時,我故意將聲調拖的老長老長,我想想看看她的反應到底如何?或許她隻是因為我的男孩性格所以迷失性的將我幻想成了男人,若真的是那樣,那我以後能怎麼裝淑女就怎麼裝淑女,爭取讓她早日斷了對我的念頭。
隻可惜——
“女人怎麼呢?女人就背不動男人嗎?你背不動,我來,叫那些臭男人做什麼?”
一陣目瞪口呆中,我就看見她將沉甸甸的荷生像背一袋沙子似的甩在了後背上,看著她腳下如生風一般的呼嘯而去,我當場石化在了原地。
原來,不是我是男人,而是她才是,這個偽裝成娘們的攻,我恨你!
一將荷生放在床上,她就轉過身看向一直怨念著她的我。
但見我咬著衣衫的下擺在那裏怨毒無比的瞪著她,她楞了一楞後,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我今天有什麼不對勁嗎?”
吐出臭臭的衣擺,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不是有什麼不對勁,而是有十分的不對勁,說吧,今天怎麼突然換衣服呢?”一直就當你是隻小黃雞,如今一下子變成了小小鳥,這物種般的跨越讓我一下子有些難以接受的狂喝著茶。
淡定,一定要淡定,在這之前原以為她是受,那樣的話,我如果也變成個弱弱的受,那麼她肯定會對我失去興趣,而我也就可以過正常人的生活,可是……
如今她卻是個披著娘們外衣的攻,這叫我如何能超越她的強悍,做個攻中之王?
“咕嚕”又是一口茶水下肚,我正醞釀著如何才能取巧計而勇奪桂冠時,突見她婀娜多姿的朝我走了過去,臉上更是掛上一副嬌羞到不行的笑容。
“姐姐說女孩子家不能一直穿同一種顏色的衣裳,適當的時候換個顏色,會讓人眼前一新,何況我這身水紋綠蘿裙也剛好與這夏日的綠蔭綠草相映襯,所以,今天就特地換了一身,原想著等你喝完了清粥,和你一道去野外走走,沒想到回來卻不見了你的影子,問丫鬟們,丫鬟一律都說不知道,這群沒用的東西,活該讓她們吃頓鞭子,看看以後她們的眼睛還管不管用?”
本是嬌羞的神情到最後竟成了厲婦般的狠絕,這一跳躍式的轉變當場讓我剛喝進口的茶水在嘴裏轉悠了半天,就是沒敢喝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