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是見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杜一號眼波微轉中,就見她婀娜多姿的朝杜二號走去。
輕扯了下自己妹妹的衣袖,她笑道:“你還是回去先給爹爹認個錯,你這樣的倔強下去,吃虧的隻是你自己,明白嗎?”
擰直的身子隻是輕幅度的強了一下後便又恢複了最初的模樣。
峨眉略蹙,她又道:“妹妹,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氣了,這裏……”
最後一句說的那叫一個小聲啊,任憑我前傾了身子、豎直了耳朵也聽不到分毫,俗語說的那叫一個好啊,好奇是會害死貓的,連貓那樣有幾條命的家夥都會被害死,何況還是我區區隻有一條命的凡人。
所以,隨之我壓倒性的撲到了那一大簇開的正爛漫的月季時,我抬起布滿泥土的臉看到了以下這一幕。
杜家老頭犀利審視的眼;杜家一號微張隱笑的嘴;杜家二號驚訝心疼的臉;荷生似星辰璀璨的目;鍾離修噙笑微搖的頭;外加戾氣男滿天飛的煞氣,還有……還有最後的那一個,我實在是沒有勇氣去看。
如果我會隱身咒,我想我定會當場施咒,隻可惜……
“韻——”
“清韻——”
隨之兩聲驚呼同時出口,我低下那堪比月季還要酡紅上些許的臉,狼狽不堪的從花叢中站了起來。
剛一站起,胳膊上就各自傳來一股溫熱,定睛一看,就看見站著的兩人皆奇妙一視。
感覺到周圍的空氣一下子充滿了怪異的味道,盡管我很想當場溜走,無奈兩條胳膊皆被死死鉗住,掙紮了半晌,我終在杜家老頭的一句“想必你就是李姑娘了吧?”中認命的放棄了垂死的掙紮。
命,果然掙紮不了。
旁邊的兩人聞得這一聲,皆是很有默契的同時放手,看了他們各自一眼,我三步一回頭的戀戀而去,直看的雞毛女和荷生兩人雙眼汪汪。
看吧,看吧,連他們都知道我這一去是凶多吉少了,嗚嗚,我命怎麼這麼苦?
偷聽就偷聽吧,還要死不死的當場現形,現形就現形吧,為什麼還要當著他的麵現形?這下好了,我好不容易在他麵前塑造起來的良好形象,恐怕要因這次的偷聽牆角而全數付諸東流了。
眼皮抬都不敢抬一下,我低著頭,默默數著步子站在了杜家老頭的麵前。
這一站,我就站了半天,心裏雖想著給他行禮,可卻不知道要行什麼禮?是說“杜掌門,有禮了”?還是學梁山好漢雙拳一抱:“杜掌門,久仰久仰”?抑或學那些清宮戲裏的手帕一甩,水蓮花般的一低頭:“小女子見過杜掌門”?
不行了,不行了,腦子裏太亂了,有了太多的選擇反而不知道如何選擇了。
“李姑娘,不必過於緊張,家師是個很和善的人。”
一抬頭,入眼的是鍾離那廝輕淡溫和的笑,雖說他的大部分笑容跟那招牌似的,永遠都掛在臉上,沒啥特別的含義,但不可否認在這樣的情況,能看見一抹笑容,心裏還是有著絲絲不同尋常的感動。
或許是這一份感動讓我茅塞頓開。
沉吟半晌,我嘴角微揚,落落大方的一施禮,倘大的會客廳內就聽見我清脆脆的聲音貫穿在場每個人的耳膜。
“李清韻,見過杜掌門!”
這一聲,我叫的那叫一個擲地有聲,直叫的杜家老頭眯著眼看了我半天,才捋了捋頷下數根花白的胡須點頭道:“李姑娘,果然非尋常女子。”
“杜掌門謬讚,清韻不過是一鄉野村姑,配不上杜掌門這一稱呼。”
盡管微垂著頭,可我還是能感覺到周邊數道頗有壓力的視線,盯的我那叫一個冷汗直冒啊。
“李姑娘無需妄自菲薄,老夫曾聽徒兒說你在後山呆過一宿,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老夫刮目相看。”
眼神一滯,光是想起那一夜,我的心頭就一顫,那一夜對我而言是個噩夢,我原以為自己已經將它層層掩蓋,掩蓋到自欺欺人的以為別人都也忘記,如今,卻是如此的不堪一擊。
眼簾微垂,嘴角勾起一個自嘲的弧度,我淡淡道:“杜掌門見笑了,那一宿是上天庇佑,才讓清韻避免成為眾多野獸口中之食,說起來還是清韻不懂事,到最後還要麻煩大家前來相尋找,多有麻煩之處,清韻在此給杜掌門賠個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