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死過來了,你可知你這幾日不在,店裏有多忙,我又要去後院洗碗,又要來前堂幹你的活,你說吧,怎麼補償我?是給我加薪水呢?還是放我幾天的假,回去照顧那一群孩子呢?”
“放假?放假好啊,既可以省錢,又可以讓你休息,不過,你這一回是真的去照顧那一群孩子還是去陪你那群鶯鶯燕燕呢?”
“這?兩者兼顧吧……嘿嘿……”
“既然這樣,那就不要休了,繼續幹活,讓你這般的玩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成為個浪子,到時候還不知道會害苦多少家的好姑娘了,這個間接性的助紂為虐,我可不幹。”
說完,我便走向坐在一邊低頭看著東西的一軒。
“哎,你不能這麼沒有良心啊,又不給休,又不給加薪,我告訴你,你再這樣,我可就不幫你幹活了啊……”
將他的話充耳不聞的甩在腦後,我停在了一軒的麵前,將他麵前的賬本給慢慢的合了起來。
預料中的抬起了頭,他神情有些萎頓。
“這幾天,幸苦你了!”
“言重了,這本是我該做之事,倒是你,身體好些了沒?”
“吃了那麼多的補藥,再不好我就是豬了,嗬嗬……”
“你總是這般說輕自己。”
見他無奈的搖了搖頭,一笑間,疲憊盡顯,頓了一頓,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的說道:“一軒,跟我來趟後麵吧,我有事找你。”
將旁邊一摞的賬本井然有序的堆起放好後,他起身隨我去了後麵。
“來,坐著吧,不用這般拘謹,都相處這麼長時間了,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為人,這些虛禮,我用不著也看不慣。”
了然一笑,他一撩長衫,溫和有禮的坐了下來。
頓時,室內一片空靜,他不說話,靜靜的坐在一邊,我也不說話,就這樣注視著他,才短短的幾天,他本不墨黑的發絲似乎更黯淡了些,雖然看不見白發,但從那滿是血絲的眼睛裏可以看出這段時間,他們有多麼的幸苦。
“一軒,你能告訴我‘抱殘守缺’開張的這幾個月來,總共盈利了多少?員工的薪水占了多少嗎?”
微一斂目,片刻後,就見他抬起頭來,目中一片澄清。
“這幾個月來,除卻必要的開銷和材料費,‘抱殘守缺’總共盈利約有四百五十兩,員工的薪水約有五十兩。”
“這麼說的話……你吩咐下去,從這個月起,給每個員工,上至管事、下至洗碗的,全都一律漲五百文,另外,明天在店門口出個公告,就說‘抱殘守缺’因有事,關門休業三天,這三天薪水照發,大家有回家的可以回家,有事的可以辦事,沒事的在家睡大覺也行。”
“這?‘抱殘守缺’剛開業沒多久,這般做法,會影響生意的。”
“嗬,有一句老話叫‘酒香不怕巷子深’,何況,這段時間大家都很幸苦,就算流失一部分客源,我也覺得沒什麼,員工是人,不是機器,他們需要休息,再說,我這般做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得人心,連古人都說,要想成功,天時地利與人和,缺一不可,如今,天時地利都已妥帖,若失了人心,豈不是功虧一簣?”
注視著我的眼眸仿佛如入暮的星辰,忽明忽暗。
“你這般做法,不是將自己漸漸推向絕境,就是將自己推向巔峰。”
“嗬,無論是哪一種,我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