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屋來還沒坐穩,爸爸便開始盤問說:“小雲,你抱的是誰的孩子?”
我低下頭小聲說:“爸爸,對不起,沒有和您老說實話,孩子是我生的。”
爸爸滿臉不高興地說:“小雲啊!為什麼不讓孩子的爸爸和你一起來?他怎麼就那麼忙嗎?再忙也得認認家門啊!”
我低頭不語,兩隻大眼睛裏全是淚花,想想說幾句謊言吧!又對不起爸爸的教導:“為人要誠墾,誠實才能坦然,決不可謊話連篇!”
又一想,瞞過初一也難瞞過十五,莫不如實話實說心裏坦然。我鼓起勇氣說:“爸爸、媽媽、哥哥和嫂嫂,對不起,小雲沒結婚,這孩子沒有爸爸!”
停頓一陣兒,室內本來就沉悶的氣氛,又突然靜下來。爸爸坐在沙發裏,低下頭,臉色青紫,咬著牙,緊緊地並著嘴。
哥哥梅鬆竹小聲說:“雲妹子,說話呀?究竟是怎麼回事兒,也得說個大概呀?讓家裏人知道,你在外麵這兩年來,都遇到啥大事了?去年年初來電話,說的好的都不得了,這一下子落差這麼大,讓家裏人怎麼接受得了,看把爸爸氣成那樣,為什麼不說話呀?”
我抱著兩個多月的女兒,剛剛踏進生活過二十年的家門,還沒有坐下,卻招來爸爸與長兄梅鬆竹大哥的質問!
此刻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路上估計到會出現這樣結果。但從來沒有想到會把一家人氣成這樣子,嫂子雖然也不高興,但是還讓我過得去。
嫂子汪仕崎也出現過暫時的尷尬,她畢竟是一位修養很深的知識分子,思緒稍做調正,便在表麵馬上出現另一種轉機!讓我這顆在外漂流兩年的心,多多少少得到一絲溫暖。
嫂子汪士琦從我的懷裏接過正在哭叫著的孩子,大聲對我哥哥說道:“鬆竹!你有完沒完,雲妹妹出去兩年多,血奔心似的撲奔家裏來,剛剛進屋,你們就這麼逼問,讓人活不了?有些事,有些話,是你們男人該問的嗎!要我說爸爸也是的,生這麼大的氣有用嗎?
已經是這樣了,讓我來告訴你們,小雲不往家來電話,我估計就有什麼事要發生,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大事,現如今哪個女孩子沒有性生活?不過她們注意到了安全,考慮的周到罷了!咱家小雲心地善良,頭腦簡單,有了這種結果,奔到家來,這是她最後能退守的地方,家,她要是知道你們這樣,寧可做乞丐,沿街乞討,也能活人。好好想想再說話,有誰願看你們這副臉子!”
爸爸今年五十六歲,是位很受尊敬的小學教師,他的兒子,媳婦是鄉中學的初中教師,可謂教師之家,爸爸梅冬來就這麼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前年剛入冬時候我一門心思走出去。
爸爸媽媽百般阻撓,最後還是依照女兒我的意願,我才有和夏雨結伴,隨著蓋振東這位外出打工領軍人物開赴沈陽。
在沈陽市每天晚上都給爸爸打電話,發信息。父女連心,突然生發出這種結果,確實把爸爸氣著了,在加上兒媳又這一番數落,爸爸想要說啥、問啥,幹張嘴,說不出話來,臉色由原來的青紫,又變成紫黑色,嘴唇在微動,牙咬的緊緊的。媽媽見到爸爸這副表情,急了說:“鬆竹!還愣著幹啥!趕緊打電話找車送醫院!你們誰都不要再說了!要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