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蜷縮著的人抖成一團,顫著聲音回道:“好.。。好漢,饒命..我家裏還有些積蓄..好漢饒我一命,我全送給好漢..”
華千風極不耐煩的一把將地上之人拎了起來,瞪著那人:“別給我打顫,說人話!”
那人苦著臉就要再縮回去,卻是那幾個與司空德康聯手的外國商人中的黑胖子。黑胖子的臉實在太黑,是否蒼白也看不出來,聽了華千風的話,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顫抖的不那麼明顯:“饒命..好漢饒命..”
唐淩玥照著黑胖子的聲音再試了試:“饒命..好漢饒命..”
華千風一鬆手捂住肚子,笑出聲來:“真是像..”可憐那黑胖子還沒做好任何準備,就被“啪”一聲扔到了地上。
唐淩玥穿著雲清特製的衣服,整個人臃腫了一圈不止,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這位好漢,饒命!”
華千風拍拍手:“像,像極了。君子謙準了你去扮成這黑胖子做細作,他又幹什麼去了?”
“這個嘛..他去找那些雲國的貴族了。”唐淩玥用那黑胖子的話說出這麼幾句話來,華千風忍不住又笑開了:“你若是如此聲音,我保證不讓你做我徒弟!”
夜色漸深,很多人已然進入了夢鄉。淩雲城西城門悄悄開啟,有人懷揣信紙,策馬出城。
第二日,拂曉時分。城門剛剛開啟,就有大批百姓湧進南市,身上現錢充足,身後跟著板車,一出手便是半車一車貨物。
按照行規,南市商人麵對一眾買主,想當場提價是肯定不行了,若是價格當場猛然漲了不少,買主退貨不買是不可能的——一般都是當場砸店。
南市諸人看著這些百姓接踵而至,黑壓壓一片堵在門口,隻能咬著牙硬撐,這一賠直賠得眾人心驚肉戰,臉色鐵青。
司空德康麵色陰沉,聽著身旁一個執事回稟:“稟老爺,屬下依照老爺吩咐,偷偷跟了那些買糧之人,看他們將糧貨運往何處。果然不出老爺所料,雖然繞了一大圈,確實是運去了官市之中。”
司空德康抬手,示意那執事不必再說,轉頭看著其他幾個掌櫃:“諸位,今日我們又上了雲國官商的當。在下竊以為,之所以接連折損,隻因一點:
雲國官商占了天時地利,本來他們不善商道,占不了人和一條,但如今看來,定是有人在背後為他們出謀劃策。
我們需得謹慎行事了。諸位先通知夥計,撐過這一時便關店歇市,我等從長計議。”
其餘幾人也沒有其他好辦法,隻能點頭答應,各自囑咐去了。
司空德康眯著眼睛摸著胡子,仔細回想了一番這世上在經商之道上還能給自己來個下馬威的人——難道是雲景軒?
雲景軒,既然你先找上來,可就別怪我出手了!
送走一波搶貨的百姓,眾夥計手忙腳亂的以最快速度將店門封了起來,直到將門閂架到門上,還覺著胸中砰砰直跳。這哪裏是開店做生意,真就跟打仗沒什麼兩樣了。
司空德康和幾個掌櫃坐到了司空家的商鋪中,共商對策。
那黑胖子苦著臉先拱了拱手:“依在下愚見,我們這次確實是低估了雲國這幫官商,誰知道他們肚子裏還有這麼多壞水。我們也就認栽吧,再如此下去豈不賠個血本無歸?明天那些官市的肯定會漲價,可是我們就算跟著漲價,也沒貨物了呀!”
“陳老板此言差矣,大家都是數十年的老商人,商場之中起起伏伏最是常見不過,此時罷手,已經虧了的那些誰賠?隻有咬牙堅持下去,憑我等手中銀錢,未嚐沒有翻身的機會。”
“翻身?不怕再也翻不了身?”黑胖子嗤之以鼻。
“陳老板,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成?你這麼多年的生意都是怎麼做過來的,周某實在懷疑。”自稱姓周的商人也不甘示弱。
“哈?周老板你知不知道古語有雲,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今日早些時候司空兄就說了,雲國官商背後有人。
能讓司空兄這種商界奇才也栽這麼大個跟頭,可見來人什麼級別了。司空兄都生了退意,你又有多少把握?”黑胖子麵上濃眉上挑,一臉不屑。
“你——”周老板正欲反唇相譏,司空德康揮揮手開了口:
“都別吵了。陳老板,誰告訴你我心生退意了?”司空德康轉頭看著黑胖子,“任憑對方請到了何等厲害角色,我司空德康幾時在生意場上主動認過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