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淩玥醒來的時候覺得頭痛欲裂。忍不住動了動,仿佛腦袋被生生劈開的疼痛讓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痛呼出聲。
“你醒了?”一個略顯蕭瑟的聲音,“不要動,你頭上似乎受了傷,看不到傷口,但在夢中一直喊頭疼..”
唐淩玥勉強睜開眼睛,視線還有些不清楚。眯起眼睛仔細看著眼前說話的人--唔,長得不錯。一雙劍眉斜飛入鬢,鼻梁挺直,唇角微微挑起,露出一個顯得不太熟練的笑容。滿頭青絲隻用一隻青色簪子束起,一身青衣,透出一股子冷峻意味。
“我..這是在哪裏?”一張口,聽見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沙啞難聽得如同鋸木頭。
而那男子似乎絲毫沒有因為這難聽的聲音而露出什麼讓對方難受的神色,麵上笑容依舊,再次含笑開口:“你還記得自己是誰麼?”
“我..”唐淩玥閉上眼睛試圖回憶,卻被一陣針紮似的疼痛逼得叫出了聲:“啊..”
“姑娘,”那青衣男子迅速出聲,聲音中的關切沒有絲毫作偽的感覺,“想不起來就先等等,你才剛醒,休息幾天再想也是不遲的。”
除開剛剛醒來和適才試圖回憶時不防備被疼得叫出聲來,雖然此時疼痛依舊,唐淩玥卻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那青衣男子皺起好看的眉頭,看著眼前快將下唇咬破也不願喊痛的倔強女子,眼睛裏竟滿是心疼。
仿佛一把鈍刀一點一點,來來回回在大腦上拉鋸,疼到最後,連意識都有點模糊。良久,唐淩玥呼出一口氣,慢慢睜開眼睛,鮮血順著唇角滴落,下唇已經被她完全咬破。
眼前慢慢清晰起來,唐淩玥微微動動脖子,看著輕紗帳幔,有點出神。這是哪裏?她不是該在總部準備執行任務?此時看著布置得古色古香的屋子和眼前身著古裝的美男,瞪著眼睛愣是回不過神。
“是不是很難受?我熬了藥,一直在等你醒來,我這就去取來。”青衣男子伸出手摸摸她的額頭,“幸好沒有再發燒。你昨夜發燒說了一晚胡話..”
“呃..你是誰?這裏是哪裏?”唐淩玥舔舔嘴唇,鹹鹹的血液味道,問了自己此刻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嗯?你叫我無辭吧。這裏是淩國。”青衣男子笑答,雖然那笑容顯得很是生澀--正是燕無辭。
唐淩玥皺著眉頭消化了一下,覺得自己可能是莫名其妙到了另外一個地方,而眼前這個男人救了自己。
唐淩玥自小就是隨遇而安的性子,倒也沒有糾結太久,想了想古代怎麼稱呼陌生男人,慢慢開口:“謝謝無辭公子了。”
“姑娘太客氣了。”燕無辭點點頭,“我這就去取藥,姑娘你安心躺著,莫動。”
看著燕無辭轉身出去,唐淩玥接著睜著眼睛發呆--我這是,傳說中狗血的穿越麼?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覺得這一切陌生,甚至覺得方才的男人給人一種危險的感覺?
唔,難道是更狗血的前世今生?唐淩玥無奈歎一口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是不要想了吧。
伸手摸一摸腦袋,唔,似乎沒有剛醒來那會兒疼了。但為什麼總有一種空空的感覺?水土不服?
唐淩玥自嘲的笑笑--嗯,總算遇到的是美男,挺好挺好。想到這裏再伸手摸摸自己的臉,有沒有順便長了一張傾國傾城的禍水臉?
入手皮膚光滑細膩,想來不會長得太差。唐淩玥放了大半的心。呼..看來果然好人有好報,虧得她從來沒做過什麼虧心事,老天果然長眼,將自己送到了一個美男身邊。
可是..唐淩玥慢慢將手放在心髒的位置,為什麼老覺得這兒空了一塊?另一隻手緩緩放到腦袋上--就好像原本很重要的什麼東西,被忘記了?
唐淩玥眨眨眼睛,皺起眉頭再次試圖回憶什麼,又一陣刺骨的疼痛逼得她不得不放棄。急促的吐出幾口氣--照這個情形,我確實是忘記了什麼東西,短暫性失憶麼?亦或是永久性的?
閉上眼睛再次呼出一口氣,不管怎樣,此時此刻,先看眼前吧。嗯,眼前,眼前的情形是,我不知道到了哪個陌生朝代的陌生國度,遇到了一個美男,似乎還受了很重的傷。
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習慣性的用手指摸摸鼻子,唐淩玥暗暗念叨:“既來之,則安之。萬丈高樓平地起,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你在說什麼?”燕無辭含笑的聲音響起,手中端了一個細白瓷碗,唐淩玥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隻能看到碗底,但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那碗裏是什麼東西--自然就是這位美男方才說起的藥了。
幸而,唐淩玥一向是個吃藥很乖的孩子,從來知道“良藥苦口利於病”的金玉良言。
所以燕無辭將將把唐淩玥扶起來讓她靠在床頭,再將藥碗遞過去,唐淩玥便接過藥碗一口氣喝幹,微微一笑,再將藥碗遞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