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起魂夢落
雨夜,與漆黑相連,沙沙的雨聲和風聲則可以掩蓋一切微小的聲音,或者弱化一些聲音。
晨起,泥濘滿地,一個瘦弱的身影搖搖晃晃走在容易打滑的小道上,歪歪斜斜的拄著一根木棍走的亂七八糟。
“空氣倒是好,早知道,就不走這麼急了,唉!”那個人在自言自語,嘴裏在抱怨,麵上卻沒有那麼多不耐煩,反而走走停停,一副很滿意很意外的樣子。
身子清瘦,肩膀很窄,但是卻有一副坦坦蕩蕩的模樣。
深一腳淺一腳走的很艱難,一隻手裏拄著一根棍子,一隻手裏握著燈籠。
正是海棠花開的季節,路邊有幾株野海棠花花開正豔,隻是嬌豔美麗的海棠花在這夜裏,徒增了幾分詭異。
突然,草叢嘩啦了一聲。
她警惕的攥緊了手裏的木棒。
並沒有直接走過去,而是愣了一下,一步一探,用手裏的木棒探了探。
不明情況,要不趕緊跑吧!
如此想著,撒開腳丫子就大踏步往前走,不過盡量讓聲音小一點,所以顯得非常鬼鬼祟祟。
突然,是一隻手從路邊的荒草堆裏探了一隻手出來。
手裏舉著燈籠和木棍的少年嚇得手一抖一抖的,她吞咽了好幾口,滑過沒有喉結的喉嚨。
她把燈籠拿近了一些。
是一名黑衣服的人,哦,女子啊。
她也就沒有那麼害怕了。
她張望了一圈,周圍靜悄悄的,除了她就是地上這個人了。
她身上撒了些海棠花瓣,沈裳楠看著她爬的好艱難啊,渾身有一股子說不出來的戾氣,但是,她好像力氣用盡了一樣,整個人就那麼軟綿綿的趴下了。
她湊過去又看了看,那個人近乎暈過去了一樣。
她手碰到這人的時候,黑衣女子忍著疲憊睜開眼睛瞧她,再次暈了過去。
後來一次也沒有醒。
所以,隻好被她背回去了。
……
晨光乍現那一刻,可以把雨季的潮氣祛一祛。
一個灰色粗布身影在院子裏忙碌起來。
先是清掃,最後是做飯。
吃完飯,順便喂了一點藥,太陽就出來露頭了,接下來便是晾曬藥材。
忙碌是忙碌,但是生活也是有滋有味啊。
畢竟一邊哼歌,一邊忙活,要麼心態好,要麼生活舒坦。
但是,看她衣服上那幾個布丁,就知道,她真的隻剩下心態好了。
忙活完,又是該做午餐了,她還在洗洗涮涮,就看到院子裏多了一個人。
那個黑衣女子,哦不,灰衣,嗯,灰衣女子。
“你怎麼下床了?”她連忙放下手裏的東西,打算過去扶她,卻又沒敢靠近。
“你是誰?”那人冷冽又機警的眼神瞥視了一圈,看到隻有她一個人才放心下來。
“沈裳,嗯,沈楠,我是一名醫師,看你在路邊摔倒暈過去了,就帶回來了,”說著她撓了撓頭,她自然看見了這人滿身傷疤,大傷接小傷,幾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最要命的是她中毒了,可是大大的浪費了她好幾顆救命解毒的良藥,那藥不過八顆,她就浪費了四顆,好在把人醫活了。可是如今,尚不知是敵是友,所以不敢打草驚蛇。
“我睡了幾日?”那人晃了晃頭,並沒有完全恢複多少力氣,有些搖搖晃晃。
“三日,”沈楠如實告知。
“三日?”那就是沈楠沒有報官,畢竟她可是一身那麼可怕的疤痕,還被人換了衣裳,如此種種都會惹人懷疑。為何沒有報官?
她尚不知,沈楠也巴不得她趕緊走,預估這個人十成十的危險,如果報官被這個人記恨上了怪可怕的,可是不報官,就要救她的命,唉,而且自己可是醫師,不救吧,醫者仁心,良心上過不去。
她還哼哧哼哧的背了一裏地,總不能讓她送回去吧?下雨呢,她可走不動了,索性就給醫治了。
“唉唉,”這人又暈了,“讓你別亂動,就別亂動,醫師的話大於天,知道不?”哎,她又得扛進去,心塞塞啊。
……
清粥裏加了香菇肉沫,沈楠輕輕的喂給黑衣女子。
因為她醒了,就不能隻給灌點湯藥就了事了。
“怎麼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沈楠輕輕的問。
“沒有,”她不想回答,這人就給她喂湯藥。
哎!
“叫什麼名字?”
“許,阿鳶,”
“許阿鳶?”
“阿鳶?”阿鳶瞪了她一眼,覺得她在故意混淆視聽,“你呢?”
“沈裳楠,哦,沈楠,”沈裳楠拿著飯碗的手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