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和你一起,”阿鳶又揉了揉眼睛,困意再次減半。
“好,”最後,沈裳楠在她的謊言裏上了個廁所,“阿鳶,到你了。”
“我不去啊,我陪你,”阿鳶睡眼蒙矓沒有生氣。
“哦,那你……”算了,沈裳楠不知道說什麼,阿鳶好歹也是一片好心哇!
“咳咳咳……”
那人還在死命的咳嗽。
“我給你把把脈,”沈裳楠糾結一番還是說道,否則這一晚,這人睡不好,她的睡眠也會被影響到。
“你這是惡寒入體啊,喝點熱水,你按這個穴位,按一陣就有效果了,家裏有甘草吧,明天了熬著喝,今天晚上可以幹嚼一根,”你幹嚼吧,我要睡覺,別吵我。
沈裳楠打著哈欠,洗了手繼續睡。
咳了一陣那人終於消停了,沈裳楠慢慢進入了夢鄉。
但是,阿鳶睡不著了。
那個人有點眼熟,誰啊?
忒麼的?
怎麼一點也想不起來,算求了,不想了。
可是,越睡越清醒。
最後,她轉過身看沈裳楠,看了一晚上,天泛亮,她才睡著。
沈裳楠一醒來,就看見朝著自己睡著的阿鳶。
呼吸均勻,眼下一片烏影。
就沒有叫阿鳶,起來做飯,曬藥材了。
陽光大盛,她才弄完,轉過身就看見阿鳶揉著眼睛憨憨的走了出來。
她以前見阿鳶,即使是救命之恩,那家夥眼裏總是藏著提防與謹慎,有點風吹草動就草木皆兵。而且從來沒有這種憨憨的感覺,不提防,把她當做家。
“怎麼了?”阿鳶睡眼蒙矓,有點醒了,但是似乎又是沒有睡醒的樣子。
“去吃飯,在鍋裏,”沈裳楠用嘴努了努。
阿鳶揉著雞窩頭就去吃飯啦。
沈裳楠發現,阿鳶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她從未有過的樣子,頭摔壞了,連生活自理能力都沒有了。
好吧,她不怪。
阿鳶吃完飯,就看見沈裳楠在院子裏等她,腰間別了一把梳子。
她乖乖的走過去,蹲下。
沈裳楠倒是遞給她一個小凳子,“我們阿鳶不會梳頭嘛?”
阿鳶沒有回答她,憋了好久才回答,“會,不想梳。”
沈裳楠竟然笑了,她竟然笑了。
阿鳶的小心思被放在砧板上了,要不要下刀子都在沈裳楠手裏了。
“那我以後給你梳頭好不好?”沈裳楠笑著問她。
“好,”阿鳶回的卻很大聲。
壞了壞了,這腦殼真壞了。
好事就是,阿鳶理她。
壞事就是,阿鳶瓜了。
她的草木皆兵,她的謹慎小心,她的心思縝密,她的果敢辣手啥都沒有了,都沒有了啊。
要不要找個醫師給她看看啊。
可是,她也是很棒的醫師好不好?她看了呀,毒解了,腦子摔壞了……就這些,她那珍貴的解毒藥丸已經所剩無幾了。
她也很糾結啊,不能說自己學醫不精,但是此刻她竟有點不相信自己了。
“頭發紮好了吧?”阿鳶的聲音脆生生的,乖乖的。
“嗯,快了,”沈裳楠給她紮了好幾個小辮。
因為這她開心了一下午。
晚上,那個昨晚咳得要命的人上門登謝了。
阿鳶不知道為什麼總會產生有種陌生的熟悉感,她看了好幾眼,就是沒有認出來,此人是誰?
但是,她感覺自己不喜歡眼前這個人,甚至有些厭惡。
那人倒是恭恭敬敬的說,自己是趕考的秀才,是為了去趕考才一直咳,咳了幾個月了,怕是影響明年的春考,沒想到沈裳楠妙手回春,現在都不怎麼咳了。
說著,又咳了幾聲。
“無妨,醫者之責,”不怪她多管閑事,關鍵吵著她睡覺了好吧。
但是,這些事,不能說,隻能放心裏。
“沈醫師醫者仁心,令學生佩服,”說著拘了一個大躬,都自覺得沒有誠心。
沈裳楠好說歹說才把人勸走。
“小事情啦,”嘴上這麼說著,看著阿鳶眉眼淡了淡,她醫術不精啊,不過,這樣子也挺好的,至少阿鳶目前還是很開心的啊。
這就好了嘛!
“吃飯,”兩個人吃最後一頓的兔子肉,哦,還有的準備風幹了,隨時都可以吃嘛,畢竟買肉太貴了。
這樣子隨時都可以吃到,嘿嘿嘿୧꒰•̀ᴗ•́꒱୨
“阿鳶,你不喜歡那個人嘛?”
阿鳶想了半天也說不上來,“不知道,感覺不太喜歡。”
“沒事,吃飯吃飯,”沈裳楠想到師傅說過人和人之間的磁場,有些極度不合,她剛才注意到阿鳶一直很不耐煩,摘菜都是摘的亂七八糟。
可能,她和阿鳶的磁場很合吧!
入夜,風聲,蛙聲一片,偶爾幾聲鳥叫。
阿鳶怕吵醒沈裳楠,就去關窗子。一個人影隱在黑暗裏,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眼就捕捉到了。
她的手心有汗。